心才急着想要离开。
伤心自然有,可裴炀早上突然说想吃葱油拌面,说明昨晚大概率是梦到了母亲才那么难过,在这种时候又得知另一位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离世,也是位长辈——傅书濯担心裴炀受到刺激。
裴炀贴着傅书濯脖颈——反正傅书濯也不信他是穿书,那他就装一会儿原主陪在身边,起个安慰的作用。
他摸着傅书濯的背顺气,跟哄小孩一样。
傅书濯半晌才回应裴炀的拥抱,把小猫紧紧搂住。他半是真心半是伪装的红起眼眶:“就是有点突然……”
以前傅书濯只想着,自己得撑住,不要表露太多的不良情绪影响到裴炀,但他却忘了,裴炀和他一般年纪,除了在体/位方面不一样,他们都是男生,都可以在对方脆弱的时候做到坚强。
只是这些年傅书濯脆弱的时间太少,没给裴炀表现的机会。
裴炀软声说:“我们得去看看婆婆,程实应该也很难过。”
“好。”
一路上,裴炀都紧紧牵着傅书濯的手:“你们这边风俗是什么,上门要带什么东西吗?”
傅书濯:“不用,等葬礼那天准备一份礼金就好。”
葬礼估计在明后天,毕竟需要时间准备。
他们路过了馄饨铺子,已经关门了,程实家就在前面,走两步他们就看到院门上系着一根白布条。
裴炀见傅书濯停下,便捏捏他手指:“我会一直陪你的,别怕。”
程实家这会儿不少人,除了邻居朋友还有匆忙赶来的亲戚,其中就包括傅书濯扯慌的大姨。
她跟程婆婆是亲姐妹,关系好,但脾气暴躁,一进来就气冲冲地上前给了程实一巴掌,“啪”得一声。
程实没躲,生生受了这巴掌。
旁边的人连忙把她拉开,大姨拼命地想要上前扑打程实:“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死性难改!这才照顾多久,一年有没有?你当初说的可真好听,说以前已经对不起妈了,如今肯定要好好对她——结果呢!?”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是大姨边哭边骂的声音:“从小我就疼她,舍不得她受委屈,结果她嫁到你们老程家受了多少苦?以前跟你那不中用的爹下田干活,累得浑身是病,拼死拼活生下个儿子还是个混账!”
没人敢替程实辩解什么,毕竟年轻时候的他确实很混蛋,在外面游手好闲混日子,没干过一件正事,还闯了祸差点坐牢,要不是程婆婆跪在人家面前恳求,程实就被起诉进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事,程实慢慢改了性格,先是跑去外省打工了几年,存了点钱,就跑回来帮程婆婆经营馄饨铺。
但她大姨站在妹妹的视角,就觉得这儿子不值得,一直不看好他。
现在患病的老母亲出走没了,心生悲痛的大姨自然就把一系列的情绪都发泄在程实身上。
甚至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程实是不是真的故意不看好母亲,嫌脏嫌烦巴不得她死。
流言的滋生传播不需要太久,或许一天过去,所有听说过这事的人都会产生怀疑。
程实一直沉默,任由大姨责备咒骂都没反驳。
大姨是真不喜欢这个外甥,已经骂到将近休克:“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个狗日的!”
据周围人说,当初大姨是想把妹妹接到身边照顾的,可她也有家庭,家里人不同意,觉得她只顾着妹妹完全不考虑家里情况,吵了好久还差点闹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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