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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重……荀靖之从宫监的话里听出了话外之音。泽晋曾和荀靖之说,她和母亲闹了别扭,原来是因为柏中水闹了别扭。荀靖之记得录公有一位侄孙叫卢雅,他只模模糊糊记得这个名字,对不上人,他问宫监:“柏谘议打录公的侄孙做什么?”

“听说是录公的侄孙在里坊中纵马,恰好挡了柏大人的路。录公的侄孙不该纵马,这次也踢到了硬石头,柏大人有长公主殿下的厚爱,不将录公的侄孙放在眼里,下了车轿后,要录公的侄孙道歉。录公的侄孙怎么肯道歉呢,两个人在路上互不相让。柏大人找车夫要来了马鞭,把马鞭拿在手里,低头整了整马鞭,抬头问录公的侄孙道不道歉,录公的侄孙不怕柏大人,嘲讽了柏大人,顺带嘲讽了长公主殿下,柏大人真是有好大的胆子,一点也不手软,听完直接抽了录公那位侄孙一鞭,抽出了血痕。”

荀靖之问宫监:“钟随侍见过柏谘议吗?”

“奴当然见啦,下午陛下叫柏大人入宫,要他不要和录公结怨。”

“依钟随侍看,柏谘议是怎么样的人?”

“光彩如神,眉间有凌人傲气。”

“呵呵,想来钟随侍偏爱柏大人。”

宫监说:“郡王,柏大人是故宰相柏老的孙子,是北地的高门子弟。俗语说‘河阳有三木’,北地旧贵中,安德杨氏、乐陵权氏与凝川柏氏最为知名,若是论出身,柏大人也不输给任何人。奴是北人,要奴说,江表门阀怎么能和河阳旧贵相比呢!可是自南来之后,门阀日益尊贵,朝中寒士大多拜在门阀门下,自称某某家门生,陛下对门阀老臣也多有忍让。郡王,这时有人敢抽门阀子弟一鞭,不管是为了什么,敢抽出这一鞭,奴就乐意看呀——当然,这话奴平时不敢说。”

荀靖之随意笑了一下,说:“他打了人,最后事情还不是要陛下来处理。钟随侍不是说了么,陛下头疼呢。”

“唉唉,有好有坏。”

荀靖之想起那辆经过他身侧的车轿,原来坐在轿子里的是柏中水。柏中水那时在想什么呢?

新鲜橘花的香气很好闻,这时天气还有些冷,橘花开得少,柏中水用新鲜橘花熏车,确实很傲气。或许那不是傲气,只是恃宠而骄的骄气,是仗势欺人——仗着长公主欺负人罢了。

傲气……荀靖之见过两种傲气的人。佛子傲而不骄,怀谦知礼。周紫麟傲慢得近乎无礼。柏中水的傲气又是哪种傲气呢?

荀靖之和宫监走到了华林园,陛下在园中的重云殿里看歌舞。

荀靖之听见了乐声,在乐声中唯独没听见笛声。

陛下精通笛艺,可是陛下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吹笛了。

早有人通报高平郡王走过来了,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宫监请荀靖之进殿。

荀靖之向陛下问安。

陛下看见外甥来了,挥了一下手,让歌人和舞人退下去了。

陛下对荀靖之说:“八郎,来,咱们舅甥聊聊天,一起吃一顿饭。你身体好了吗?”

荀靖之说:“谢谢舅舅关心,我的身体好多了,我骑马来的,我已经能骑马了。”

“好,那就好。”

殿外的天色微微转暗,殿中的宫人问陛下要不要点灯。

陛下说:“不点了。”

荀靖之问舅舅:“舅舅怎么不点灯?”

陛下站了起来,带着荀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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