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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习惯在深夜时、早已闭关的动物园中,在云隐蔽了月色时,偷偷地蜷缩起柔软的身躯,让尖锐又锋利的长刺包裹起自己。

这时候,他好像终于从那一片令人窒息的海底漂浮而上,获得了短暂的喘息。

李检发现自己正在失去一些东西,一些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同理心与不懂屈服的骨气。

二十四岁的李检,会因为受害人被恐吓放弃起诉,义愤填膺地冲去劝说;三十一岁的李检,见过了太多因为高额和解金与权势滔天的犯罪者的压迫而放弃起诉的受害人,只会因为受害人而默默的点一根烟。

一根烟,最长不过5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过后,李检会翻开下一宗案子,长此以往、反复循环,他审了很多的案子,也吸了很多根烟。

其实李检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他愚钝到再也无法感知受害人身上的痛苦,无法对他们遭受的不公产生任何情绪波动,成为一具任人指挥的行尸走肉时,会不会放弃这份坚持已久的工作?又会不会放弃生命?

他也去看过医生,这样消极的想法出乎意料的并非抑郁。

后来翻看《法典》时,面对着那本厚重到容纳了千万条维护公平法则的书,李检突然觉得严?汌有句话说的很对,他想在不公平的现实世界里寻求永恒的公正书,简直是痴心妄想。

平心而论,当李检回顾他并不长的人生时,发现他的前半辈子一直在及格线下徘徊。

身体残缺,父母是罪犯,爱的人并不爱他,检察官也并不是李检想做的工作。

只是因为他警校体检不达标,又错失了成为律师的机会,迂回之下,才成了检察官。

在严?汌重新回来前,李检已经快要走到悬崖的边缘。

只不过是李赢像一只若有若无的小手,用不大却顽强的力气紧紧抓着李检的手指,让他有点不舍得放弃。

“喂!”

李检正在走神,肩膀陡然被人从后面搡搭了一下。

一脸烦躁的严闵星出现在他身后,见他没多大反应,抓着李检的手臂推着他上了车。

“你知不知道——”严闵星出乎意料地坐在李检身边,他“啧”了一声,话音顿住。

李检一脸疑惑地问:“什么?”

与严星澜和严?汌不信任的遮遮掩掩、含混不语相比,严闵星要更加直接了当,他干脆地问:“你知不知道当年你爸妈偷走的手机在哪里?”

见李检皱着眉头不说话,他便比划了一下,大概是一寸左右的长度,紧接着便说了某个品牌,又问:“遗物在不在你身边?”

手机?

他当年根本没有见过父母在家拿出他说的手机。

李检把困惑表现在脸上,他从严闵星手中把袖子扯走,脆声道:“哥哥,我不记得了,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严闵星没被叫了“阿姨”的严星澜表现那么夸张,不过还是用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在他脸上瞪了片刻,而后看了眼他头上的绷带,短促地皱起了眉毛。

李检又觉得那天叫人去他家里的人或许不是严闵星,尽管叛逆期的“小孩”再捉摸不透,但严闵星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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