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因为仪式,说到底也只是个仪式。”
“所以是为了现场安全,而非段少公子力有不逮?”这记者显然是有备而来,咄咄逼人的追问道:“那照段宗主这么说,如此改编是否与段家最初‘还璞归真’的信念有悖?天罡巡回是否会因为段家的‘妥协’而逐渐失去传承,您担不担心向来以‘无所不能’著称的段家将来有一天会和其他普通的杂流玄门一样,被扣上‘封建迷信’,‘坑蒙拐骗’的帽子。”
台下掀起了不小的杂乱音潮。
周岚斐微微瞪大了眼,不得不说,这个记者发挥的比他设想的还要好。
这么久以来,段家之所以能与其他的玄门一族拉开云泥之距,成为正道玄门魁首、政府敬奉的半仙,全仰仗四个字——史料支撑。
史书中的琅嬛一族高贵无尘,他们有着强大神秘的咒术文化,又循规蹈矩到了一种近乎于刻板的地步,这些都可以从那些独特又复杂的习俗礼教中体现出来。而段家正是扮演着这些繁文缛节的执行者。无论史书中记载的内容有多么的脱离现实难以实现,段家都能事无巨细的做到,一年一年,从无错漏。
正是这份坚持,让外人对他们先祖嫡系的身份深信不疑,认为他们是诸多野狐禅中唯一的正道,相信世上确实有法术和神仙的存在,继而获得了政府官方的大力支持。
如今的这一问却像是突兀的一背刺,叫段家圆润光鲜的外表泄了气,从云端坠落,掉下浊世,滚了半身泥,看起来和那些丑了吧唧的野狐禅也没什么两样了。
周岚斐体会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他给几条唱唱反调的弹幕点了赞,而后锁了手机屏悄然离去。
在段宗稷看来,媒体就是白蚁,会逮着一条缝隙使劲的啃咬钻弄。
——这也是他们多年来绝不允许专业人士出席伏羲瞰世现场的原因。
他唇角礼节性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
“时间太晚了,今天的发布会就到此为止吧。”他一撑桌案起身,冷冷的走下台对管家道:“老朱,送客。”
还有许多记者想涌上去询问,都被段家的仆从们粗鲁的挡开,段宗稷从偏室绕出,段琛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爸!怎么会这样!”他急声道:“那个记者为什么会突然注意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情呢!伏羲瞰世举办了这么多届,也没见人关心我是不是真的会使七天罡符啊!”
段宗稷走到无人处停住脚步。
段琛越说越焦虑,抠着手皮道:“而且又不是我不想学,这天罡之力非得要是纯血琅嬛族才能催的动,我们又不是——”
“你还看不出来吗!”段宗稷突兀的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一声,“他想红,所以请了专业人士指导。”
段琛瞪圆了眼睛。
“什么专业人士敢在宁城跟您作对?是不想混了吗!”他咬牙切齿道,顿了顿,他伸出一根手指,“总不会,不会是您的那个师弟吧——”
“胡说八道!”段琛骤然拔高了语调,“丁无药早就死了,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四姥姥吗!”他喘了几声粗气,强自镇定下来,“在宁城想让我们段家垮台的人可不少,不过我们段家树大根深,几句流言蜚语,奈何不了什么。”段宗稷回头,注视着被训练有素的仆从驱赶的媒体人,阴恻恻的自语道:“想红是吗?想当名记者是吗?我会让你下岗,让你变成没人敢用的丧家之犬!”
这时,他放置在袖中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的震动起来。
段宗稷不以为意的摸出手机按下接通键,就听见他们段家御用的就金融顾问在耳畔放声嘶吼道:“段先生!!您的股价出问题了,跌幅超过了50个百分点——”
这货大概是被可怕的数据弄得梦中垂死惊坐起,鼻音厚腻嗓音沙哑,宛如生生在段宗稷的耳边拉了一锯子,段宗稷手一抖,径直给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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