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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又说,“人都要为自己负责,他的死活没必要你去负责。”

林重心说,陈路生是个精神病啊,他动不动就拿刀子往自己身上划,他负不好这个责啊。

“还是说,你其实很想他缠着你?”闫涛道。

林重猛地扭头,看向闫涛。

闫涛失笑:“我以前觉得你这个人挺果断的,说干什么,就立马行动,现在再看啊,你也挺别扭的。”

林重垂答下脑袋,揪着衣服的拉锁,拉上拉下的,脑子回想着闫涛方才的话,他想陈路生缠着他吗?他那么坚定地说没可能,捅伤陈路生,压根没给陈路生留余地,事情都做得那么决绝了,怎么可能会想陈路生缠着他呢?

可他又为什么去医院看陈路生?断就要断的干脆的道理,他应该不会不懂才对,他那时怎么想的,好聚好散?合逻辑吗?他和陈路生最多只能老死不相往来,没法好散。

闫涛说的对,他这人挺别扭的,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他自己。

身体、思想好像都在背叛他,它们在背地里给陈路生留了条可以钻进来的缝。

但当陈路生真的钻进来了,他又会把陈路生踹出去,他好像在折磨陈路生一样,稍微给陈路生一点甜头,马上又让他摔下去,一次又一次的,不厌其烦,他想,他是不是就想看陈路生痛苦啊?

想看他痛苦,又不想他死了,是嘛?

林重发现自己性子好像挺恶劣的。

隔着车窗玻璃,林重远远看到了那个庄园,被玻璃罩子盖住,这么一看,像个玩具世界一样。

那里有足够林重生活和玩乐的全部。

五层的主栋别墅、两个附栋别墅、露天的阳台、后花园、泳池,还有层层假山和池塘,广阔的草坪、树林。

玻璃如天幕遮住了那一切。

从此,不再落雨。

天幕下,温度由机器监控着,始终恒温。

从此,四季温暖如春。

关在那里的那段时间,林重的腿没再因为阴天寒风而疼过,甚至有时走着走着,他感觉自己可以跑起来。

车停在庄园大门口,林重下了车,望着半敞的大门,心想,陈路生可能现在在医院吧,那他就在这等陈路生回来好了。

林重想好了,既然怎么都疼,那他们就纠缠不休吧,让藤枝扎得更深吧,用血灌溉脚下扭曲的植株,等他们的血流干,两人变成两具干尸,死了也纠缠着。

叫人看了,骂一句:找死的一对死鸳鸯。

他走进庄园大门,里面被外面的寒风灌溉了个透,不再温暖。

远远看见陈路生躺在草坪上,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瘸一拐地快步过去。

还未到近前,他便看到了陈路生手腕上的血,和狰狞的伤口,他脑袋里嗡的一下,身体还在动,脱下羽绒服,把里面卫衣的袖子扯了下来,绑住陈路生的手腕止血。

可灵魂像飘在上空,看着这一切,漠然的,情绪仿佛断离,如飘在空中的气球,里面空空的,膨胀着。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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