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微哑:“可你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喜欢我,怎么可能就在短短几天转瞬就改了主意。”
商诀的唇角扯了扯,像是在自嘲:“如果不是因为出现了今天这样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商佑出现,你应该也不会这么说吧……”
他搭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上面的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上烙出印记。
夜色深沉,他的嗓音很沉,有些空茫,像是对郁绥的话毫不信任,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他好像真的无法轻易相信,有人能够真真切切的喜欢他。
父母会在没弄清楚的情况下误会他推商佑下水,爷爷会不顾他的意愿,强行让商佑来见他……
商诀记得,他很小的时候,也是期待过父母的。
那时候的自己大概只有五六岁,会偷偷地在被子里计算着自己听不懂的时差,然后想方设法得出一个合适的时间,强撑着睡意,用从爷爷那里偷来的手机给远在重洋之外的妈妈拨打一个电话。
可他的妈妈连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不耐烦,甚至于,她大概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最失败的试验品。
郁绥不了解商诀心里的弯弯绕绕,却很难以忍受他身上的这种挫败的无力。
他跪坐着往前凑近
了一步,重新把商诀的脸掰正,面对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对他严肃道:
“商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更不知道你和你弟弟到底有什么样的龃龉……”
我只知道,我喜欢的人叫商诀。”
商诀的表情明显怔楞了一下,那双黑漆漆的眸中倒映出郁绥气势汹汹的脸来。
郁绥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这人还是不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很大声地和他强调:
“商诀,我再和你说一遍!我TM是喜欢你,喜欢你懂吗,想和你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这跟可怜完全就是两个词,你再把这两个词混淆在一块儿——”他很熟练地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就像回到了两个月之前教他语文那样,怒不可遏地警告他:“就把书桌上那本新华词典给我吃了!”
他说完,急速的呼吸了几下,以此来证明自己镇定自若,但发红的耳朵根已经完全出卖了他此刻的慌张。
屋外的雪彻底停了,地上积了数寸的积雪,像是要将这一整年的量全都在此刻抛却。
商诀的眸光定定地落在郁绥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专注与认真,这其中还有一些别的情愫,但现在的郁绥看不出来。
他被商诀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往后挪了一下,用手摸了下鼻尖。
好半晌,商诀微哑的嗓音才在耳边响起来。
“那可以再说一遍吗?”他问。
语调是一贯的无波无澜。
郁绥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想也不想地重复了一遍:“把桌上那本新华字典给我吃了。”
商诀第一次哽了一下,他看着郁绥脸上格外迷茫的神色,提醒道:“是上一句。”
上一句?
上一句是哪一句?
你要再把可怜和喜欢混淆在一起?
商诀为什么要听这个?
他的大脑头一次宕机的这么彻底,然后又迅速反应了过来。
商诀哪儿是要听这句话,他想听的,明明是那句喜欢。
郁绥面无表情地咬了下颊侧的软肉,一手拽住了商诀的领子:“商诀,你是故意的!”
他语气愤愤,深刻地觉得他应该在说喜欢之前先给商诀来上一拳,毕竟这人惯会得寸进尺。
如果以后在一起了……
不对,郁绥迅速否定了自己的假设,他们现在……
好像也算在一起了。
郁绥的思绪一下子翻飞,忘记了自己刚刚为什么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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