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少抽点。”
语气平淡,甚至与“关心”这种情绪毫不沾边,但这三个字犹如一支肾上腺素,扎进严琛脉搏。
严琛突然生出勇气,叫住了安奕。
安奕回过头。
严琛掌心的烟卷几乎要攥烂,他问:“你现在有快乐一点吗?”
问完又懊悔,平白浪费一句和安奕说话的机会。安奕离开他后,肉眼可见变得快乐和自信,他这句问话完全多余。
于是严琛又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那个人年纪有点小……我怕你受伤。”
安奕淡淡一笑:“最糟糕的时候已经熬过来了,还有什么能伤到我呢。”
严琛僵住。
再一次目送安奕走出他的视线。
严琛咬着牙根,才坚持到走出博物馆。
他坐在门前广场的长椅上休息,接到了他姐严瑾的电话。严瑾问他在哪,严琛盯着不远处的鸽群看了很久,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好难受……”
严瑾问:“你到底在哪?”
严琛答非所问:“我从来没好好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一次也没有。”
“……”严瑾叹了口气,“你发定位给我,我去接你。”
严琛挂断电话,又看了半天鸽子,他胃里空得厉害,走去街上一家甜品店,买了块慕斯蛋糕。
用最好的绸带包装精致,配一张沾染淡香的生日卡片,严琛拎着它去了博物馆的晚宴厅外。
安奕正在和那个年轻人同桌共餐,两人边吃边聊,气氛愉快。安奕还将切好的牛排送到那人的餐盘中,对方立刻送上一枚隔空飞吻,逗得他笑容更加灿烂。
展会主办方负责人认识严琛,看见他站在门外,立刻来迎接。
严琛摆摆手,说自己有其他行程安排,谢绝了主办方的好意。
他没有托人转送蛋糕,而是独自拎着它穿过人流如织的馆前广场,坐在日落前,一个人将6英寸的蛋糕全部吃光了。
严瑾找到他时,严琛唇角还挂着奶油,双眼遍布血丝,模样可怜又可气。
严瑾无奈道:“这么好吃?”
严琛敛起眼睫,沉默着把生日贺卡小心收好。
严瑾带他回酒店休息,刚进房间,严琛便冲进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严瑾抱臂站在一边,幽幽道:“你这么折腾自己有意思么。”
严琛洗了把脸,双手撑在洗手台边,低着头,发梢沾着的水珠滴滴答答像眼泪掉下来。
他低声说:“应该的。”
他欠安奕的,又何止这些折腾?辜负真心的人,应该吞一千根针。
柏林是本次群展的最后一站,所有参展作品在安奕生日当天进行了晚间拍卖。
安奕的两幅作品表现相当亮眼,都超过了当初拍卖行报出的最高估价,尤其是那件三屏粉彩雪景瓷板画,当晚更是以25万美元的高价被一位意大利华裔收藏家拍得,成交价是当初最高估价的6倍。
严琛得知这个消息,心里一下空落落的。
但也只能接受。
他留在柏林再无意义,第二天便和严瑾一起飞往奥地利,严瑾有宗外贸交易要谈合同细节,严琛是她的副手。
严琛对外贸不感兴趣。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