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日江满梨也没闲着。
徐管事复又来了好几次请她去国公府做饭。概因有赏钱拿,又得过少郎君盛平的帮助,她也就没拒绝,高高兴兴地去了。
偶有几回在门口遇见下值回府的盛平,轿帘之下仍是一道默不作声的目光看过来,便点头笑笑回个礼。
一来二去,习惯了那张比一般人更为深邃的面庞,心中还打趣称人家作“点头之交”。
而和淑郡主看着自己儿子近日饭吃得香,也愈发对这个小厨娘感到满意,亲自叫去问是否愿意留在国公府做庖厨,得了几番诚恳的婉拒,才如徐管事那样最终死了心。
赏了一对玉镯子,让步道,能偶尔来做些吃食也很好。
看着文牒一直下不来,江满梨又咬咬牙,拿第一次去许国公府做饭赏的那十两银子找了个铁匠,让人加班加点地赶了口木柄圆肚皮的大炒锅出来。
又买了三口及至大腿高的粗陶缸子,腌得一缸酸豇豆,一缸白萝卜和一缸泡椒老姜。小臂长的、深红的腊肉和腊肠也拿绳子吊着,在院里晾了门帘般的一排。
剩余的时间,除了清晨去摆摊卖朝食,江满梨就在家里捣鼓丝线编结。
这不是她自个的技能,而是原身擅长的。
回忆起来,这一世的阿娘在她小时候,每逢买得了新的绣线,就会缠些十好几股一合的给她,她便一人翘着脚扑在床上,兴致勃勃地摆弄。
姚黄色的,配着杏红的扁嘴和两颗黑眼珠子,就编成四分之一巴掌这么大的小鸭。乳白色的,加两颗通红的小珠作眼,就编成长耳朵的兔。再拿玄色的配些银白和翠蓝,就编成那黑尾巴长长的小喜鹊。
待到夜市的文牒下来了,匆匆赶去印了一沓招子,就着朝食的生意散发出去,暮色四合拉着车再来时,就见那本该已经清灰冷火的小市,灯火通明,热闹至极。
“阿梨啊——阿梨——快快快——”云婶的声音老远传来,江满梨仰着脖子去寻人,却没找着,只见眼前黑压压一片后脑勺,堵得水泄不通。
板车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之中艰难前行。稍微往前走一点儿,左边人群松开一个口,露出来从未见过的、喜气洋洋卖糖人的老伯,再往前行一寸,右边又松开一条缝,看见杂耍说书的围了一圈听众,讲得天花乱坠、吐沫星子横飞。
再有卖果子的、卖糖糕的、卖稠饧饮子的,卖丝线的娘子、写扇面的书生、卖草蚂蚱的稚童、磨剪刀的老翁。
总之是往日有的没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全都来齐了。
终于挤到自个摊位上,云婶忙里捉空地跑过来帮她摆车,笑咧着嘴轻怪道:“怎么现在才来,明日可得早些,你看看,全是等着你摊子的老客。”
江满梨歉疚带笑地抬眸看去,果然,面熟的、拿着招子来的,已经排成了一排。
她着实没想到这夜市第一日,竟会如此热闹啊!
笑着点头:“是了是了,明日可不敢再偷懒了。”
板车作案台支好,炉子里烧起火来,架上那圆肚子的大炒锅,再把提前做好的一铜锅卤猪蹄揭了盖儿,喷香的团白热气霎时窜起来。
排在头几个的食客被那卤香扑面熏了一脸,挥手左右拨开雾气凑上去,径直往锅里看。
“嗬!猪蹄膀?”一个郎君击掌,津液被那加了甘草陈皮的卤料香气催出来,含在口中,说话便带一股子急不可耐的饿味儿。
惹得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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