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过是些丝线做的小玩意罢了,我方才见人抽到一个,编得尚可,但也算不得多好看。”
又道:“我与嫣娘的马车还在巷口等,林少卿吃了酒,小心天寒着凉,不若叫进来,先送少卿回府罢。”
“不必。”林柳霎时便收了笑意。
许三郎见林柳甚至没有看人家,只管把眼神缀在那远处的人影上,心里自然通透,摸摸鼻尖,还是与方二娘笑着道:“方小娘子不必管他,我表兄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喝了酒,必须吹吹冷风,否则浑身不舒坦。你且由他在这吹着就是。”
方二娘知道这是在给她解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脸上羞红,抿着嘴拧拧眉,嗯了一声。
却是陆嫣吃完了五色水团,顺手把油纸递给许三郎去扔,走至方二娘身边拉拉她,对二人道:“不若林少卿一齐过去看看罢?我们也刚来,还没抽过呢。管它好看不好看,高低是个彩头,若是抽中了,正好明日端午可以戴去游湖。”
“那样的东西怎么能戴……”方二娘还想再说,已经被陆嫣拉走了。
木转盘一分为五,涂作赤黄绿蓝橙五色,每色块上书一小礼名称,依次有“兔儿百索”、“蜜枣江米棕”、“鸭儿百索”、“酸辣粉”、“喜鹊百索”五种。
转盘下还另立一小牌,书:端午抽彩,买满五十文即可参与,一人一次。
“呀,”陆嫣与许三郎异口同声,喜道,“这不挺容易抽的么?”
只见排在前头的小娘子点了些吃食,付完钱,喜滋滋被江满梨引过去,摸着转盘边儿,又似是有些紧张地收回手,放到胸前搓了搓,才用力握住、一转!
“小娘子好手气!”江满梨笑面如花,声音清亮又欢快,“赠小娘子喜鹊百索一条!”
排队的人群里立时便发出一阵欢呼艳羡,继而又鼓掌喝彩。
百索也称长寿缕、五彩缕,是这朝端午的吉祥辟邪饰物。可以系在手臂上,亦可挂在床头、门首,取自五行观念,有驱灾消病、保佑安康之意。
那小娘子喜笑颜开,脸颊不知是喜得还是被排队的人捧场羞得红彤彤,接了百索过来,一看,以赤黄绿蓝橙五彩丝线缠成的细细一条,布线均匀、结口紧实,编得很是漂亮。
更令人喜爱的是,不同于一般的百索,这条在绳结收口处还悬坠着一只四分之一巴掌这么大的、同样以丝线结成的小喜鹊。
黑尾黑嘴,蓝翼白肚,两只眼睛是两颗黑亮的小珠,编得惟妙惟肖,仿佛下一秒就要在手上梳羽展翅,活泼可爱极了。
小娘子惊喜地嗨呀了几声,转头拿给同伴看,俱是喜爱得不得了。欢欢喜喜地戴上,拿了吃食,与江满梨道谢几遍,方才笑着离开。
江满梨一眼便看见陆嫣在排队抽彩的队伍里,抬抬眸子,自然又看见她身边不大高兴的方小娘子,和两位郎君。
一个一如既往挂着坏笑,另一个横眉冷对。
不由自主在心里推导出一场青春偶像剧,方来得及偷着抿了抿嘴,人已经排到眼前了。
连忙笑吟吟招呼:“几位吃些什么?来几个江米粽应应景?蜜枣馅儿,煮了一日,很是甜糯。”
陆嫣下巴一扬:“阿梨姐看着随便来就是。每人都来够五十文的,我们一人抽一个彩头。”
“嗨,”江满梨眨眨眼睛,笑道,“几位想要哪个直接与我说便是,赠几个都行,不必按着来的。”
世家哥儿贵女日日来照顾她生意,想要个百索,哪有还让人费劲去抽的道理。弄个抽彩的活动,不过是赚些噱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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