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取下小木牌来,与老邓介绍。老邓起初还?听?得仔细,可不知怎地,听?着听?着,眼光落在柜台搁板,一把?银鱼色的油纸伞上。
嘶……有点眼熟。
直至订完了糕饼,老邓也没想出那伞究竟为何眼熟。客客气气与江满梨道了谢、作了别,拎着几?包酱香饼和?虎皮鹌鹑蛋出了铺。一抬头,迎面撞上正与江满梨遥遥打招呼的林柳。
林柳笑意如朗月,眸星子?里那点情意挡都?挡不住。老邓何许人也,看?着林柳长大的老管家,一下子?就觉察出了少郎君的不同?。
再思及那银鱼伞,眉头一挑,笑着招呼道:“郎君也来了,今日公务不忙?”
林柳这才看?见老邓,正了色,道:“不忙,江小娘子?有个案子?托我查一查,我来与她说?些情况。”
又问道:“邓叔给阿爷买朝食?”
老邓点头:“是,阿郎很?是喜爱这酱香饼,已经吃了三日了。让我顺便把?中秋的糕饼也订上。”
林柳微笑:“江小娘子?做的糕饼,必然不会错。邓叔跟阿爷说?,我到时也买些回去,我阿爹阿娘院儿里的我去送,他自个订的,留着吃。”
待老邓出了铺,江满梨也正好又招呼完几?位客人。净了手,从竹娘那里点过来一小盏茉莉花饮,白?净微湿的手指端着,轻轻放在柜台上给林柳。
“打伤阿霍的混子?抓到了,抓了三个。我昨日夜里亲自审过,供认不讳。”林柳立在柜台边。
“三个?”江满梨语气中带着意外。既惊喜突然捉到人,又奇怪只有三个。据那日送阿霍回来的好心人说?,歹人应当有四个才对。
“你先莫着急,”林柳温声,端起茶盏,“尚未结案,若真?有第四个,我定把?他找出来。”
总归抓到一个也比毫无头绪强,江满梨点点头。
事情是在常平坊里出的,人不捉到,她们几?个小贩每日天不亮就出门,天黑透了才归家,走在路上,总是有些惶惶不安。自打阿霍重新开始跑外送,藤丫更是担惊受怕,算着时刻,时不时便要?从后?厨出来,看?看?阿霍回来没。
“那他们可有招认,究竟为何要?对阿霍下手?”江满梨问到关键。
“嗯,”林柳抿一口饮子?,脸颊的酒窝陷下去,江满梨看?着他喉结滚了一滚,“但与未说?无异。”
“此?话怎讲?”
“三人显然是早就商量好了说?法。我分别提审,先是异口同?声,拿江记生意红火,眼红妒忌为说?辞。说?找不到机会对你下手,便趁着阿霍外送,给些教训。”
“我着人调查了这三个混子?的来历,并未发?现与任何商贩有关。以重刑威胁再审,你猜如何?”
“如何?”
“三人立时改了口供,咬到了街道司头上,说?打伤阿霍,是为市税一事泄愤。此?后?再审,便一会推说?是妒忌,一会推说?是你与别人分摊市税,坏了规矩。”
江满梨垂眸,哼笑一声。
此?种用意,再明?显不过。街道司是官,江满梨是民,两方若真?打起来,孰胜孰败,可想而知。而且街道司里多少官差,真?要?查起来,不异于无头官司,拖上一年半载无疾而终,并非难事。
毕竟谁会为一伶仃小儿,严查整个街道司衙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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