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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对着一旁的燕秦勾了勾手指。

“听说你要给我吹枕边风?”

“你是打算这么吹,”蔺绥对着燕秦的耳垂吹了口气,手又按在了别处,拉长着语调继续问,“还是这么吹?”

吹箫也是吹,大丈夫理应不放狂言也。

燕秦都选,务必将这枕边风给蔺绥吹舒坦了。

只是病弱的身子骨受不得,按在床沿上的手指收紧,指腹淡红,指尖却是没血色的白。

青丝散乱,在冬日里铺出旖旎之相。

单薄的胸膛起伏,在极尽虚弱中仿佛开到荼蘼的花,艳气又病态。

他的手漫不经心地抚过燕秦的发,随意糟践着名贵的织锦。

进了正月,天气一样冷。

过了春节,街上又恢复了热闹。

二月便是会试,这时便有许多学子开始准备进京。

燕秦拿到了从郾州寄来的家书,除了关怀之外,还有些告诫。

燕峮让燕秦好好准备考试,等到放榜后再想些情爱事。

燕秦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应该是老父亲的谆谆教诲,担心他因为情爱而没了心思。

远在郾州的燕大人哪里知道,他看好的儿子不仅早就搅和进情爱里,还直接去了人家府上住。

元月中时,积雪还未消,到了月底,便都消尽了。

枝头新芽已发,一片人间好景。

朝中也进入了平和期,没什么事端可生,毕竟自从严州一事过去,又过了一两月,锦衣卫的脚跟已经站稳。

礼亲王倒是有小动作,但还未发展扩大时,便让蔺绥知道了,也只能暂且按捺,日日在府中怒骂皇帝没脑子,竟然让锦衣卫代行许多权力,在那些明面上的耳目掣肘下,他如何能轻举妄动。

因严州矿之事,国库充盈,蔺绥拨了银子,叫人去姮州修路。

严州锦衣卫难去,是因为当地官匪勾结把控的严,姮州锦衣卫难去,便是因为穷山恶水,语言不通。

蔺绥不会放过这个地方,因为大皇子的亲兵就养在这儿。

没有路便修路,语言不通便教化,这些都可徐徐图之,再辅以武力,蔺绥要的是他的耳目在山河的每一寸。

三月殿试,学子们发现,大殿内除了皇帝,竟然还有一位大人。

蔺绥是来旁听的,他早就给皇帝准备好了该问些什么稿子,这些事情皇帝做惯了,因为当初就是太后旁听。

这次科举没有太后,皇帝还忐忑了一会儿,见蔺绥有意愿,他便干脆让蔺绥也一起来。

蔺绥给他准备的资料很明了,皇帝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和这些未来臣子们对答一番,加上蔺绥全程没有插嘴,一副皇帝说得对的模样,更叫皇帝信心倍增。

谁说他不懂治国,如蔺卿所言,他自然是圣明聪慧,只是这些小事不必他操心罢了。

殿试结束后,诸位考生们有的心情沉重,有的则十分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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