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颈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然而当他转身去查看的时候,却发现那些角落里空无一人。他想大概是自己过度紧张,便跟着沈执走进了店里。
窗边的店员正抚弄一只小雪鸮的喙,蓬松的小家伙发出一连串愉快的滑音。
莫念没靠近,只是找了附近的位置坐下,盯着看了一会儿。听说猫头鹰这种禽类在面对生人时很容易应激,弄不好要出心脏问题。这只雪鸮显然和店员相处了很久,否则也不会举动如此亲切。
“它是不是很可爱?”莫念把目光从那只雪团子上移开。
“你养不活的。”
沈执从手边的架子上挑了本书:“我朋友去年心血来潮,从国外买了一只长耳鸮,也没让专人照顾,半个月就死了。说是因为应激反应。”
莫念笑得有点无奈:“执哥,我从来没想过养它。用我爸的话来说,我连养自己都够呛了,哪还能伺候其他小动物?这小雪鸮长得可爱,看看就好。”
咖啡被端了上来。
莫念随手将方糖罐递去对面:“我听说今晚会下初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市里温度比较高,恐怕落下来就化了吧......?”
沈执微微一顿,接过。
“去年是这样。”
“真的?”
莫念支着下巴望向窗外:“我去年的这个时候还在新泽西呢。家里来电话说隔壁的老太太崴脚被送进了医院,我还提醒爸妈小心点。嘿,这么一说,我又有些想他们了。”
“你去年的这个时候在做什么?”莫念问:“忙么?”
沈执回想了一下——这几年的年末都相似,公司、酒会、出差,三点一线,焦头烂额。只大概记得那天有合作方的秘书来见他,铺的地毯又上冻,对方跌下去之后半天爬不起来,别人想去扶,结果全在跌地上滚成了一片,滑稽得很。
后来面前有什么东西飘下来,伸手去接的时候发现是雪。
下雪了。
莫念看向窗外,沈执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正好映在夜色里。这场雪下得有点急,霓虹灯的光亮被遮住了不少,行人们片刻白头。
他知道对方想起开怀的往事,那个笑容不是为了任何人,一定是沈执留给自己的,因此没敢去打扰。
他也忽然发现,自己的欣喜就像咖啡厅里的氛围一样平和,比起预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寡淡。他用这几个月透支了几辈子的苦,稀里糊涂也没活出个人样来,到如今全化在这一笑里。
咖啡在他舌尖上烫出一个白泡。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咖啡太烫啦,”
莫念咂嘴道:“离回去还有些时候,放一放再喝。”
“嗯。”
沈执看他,发现莫念眼里飘着窗外的雪——然而他眼前的场景也很快飘起了白花,只是没落在人身上。雪看多了常会出现这种错觉,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消失。
“你好像很高兴。”
“是么?”
莫念转过头,神情里竟然流露出一丝让沈执有些困惑的率真。现在他眼里的沈执也下起雪了。
“在想什么?”
这貌似是沈执自相识以来第无数次问起,但如今的心情不同往日。他莫名觉得没底。
“很多,”莫念与他四目相对:“而且......想明白了。”
沈执紧盯着莫念,目光有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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