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浮过一个念头:“陛下不会是为了在那人面前避嫌,干脆隐退了吧?”
楚稚苦笑道:“和他无关,孤的身子一直不好,国事劳神,如今既然有人分担,便想着一个人清净清净。”
那就是累了?
庞州心沉沉一痛。
再次见到楚稚,他的确消瘦憔悴了不少,宽大的衣袍挂在肩头,显得人愈发伶仃纤细。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切是拜谁所赐。
庞州心酸道:“属下真为陛下不平,雍国那位不是体贴之人,他一心想要天下,又怎会顾惜到陛下呢……”
“这是孤的私事,你无权干涉。”
“陛下的过往,不是属下该过问的。”庞州轻声道:“但保护陛下周全是属下的职责,如今陛下日益憔悴,属下就要出面护着陛下。”
楚稚哑然。
“陛下如今想必也对那人死心了。”庞州凝望楚稚:“他既然已经知道陛下的身份,却仍携“宝华公主”会见百姓……他如此轻慢陛下,简直是把陛下的心意当成笑话。”
“而且……”庞州顿了顿,静静道:“涂曜只有一点始终如一,那就是……他从始至终都不喜欢男人。”
楚稚别过脸去。
“想必陛下如今也清楚了。”庞州语气中没有什么恭敬,只有排除万难的坚定:“陛下可还记得那日的喜绸,属下牵住了那一头,此生便不会放手。”
“之前陛下赶我走,我不愿违逆,便独自离去。”庞州声音低落:“但从今往后我不会了,我不如雍国那位心里装着万里江山,我心里只有陛下一个。”
“以后陛下去何处,庞州便去何处。”
庞州这番话甚是真心。
但楚稚心头却没有半分波动。
也不知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还是把所有感情都倾注到了涂曜身上,再也没有一滴能分给旁人。
楚稚听完这话,只觉得无力和疲惫:“不必了,孤只想一人离开,趁着还有时间,去各地走走看看,你既然知晓了,便不要告诉旁人。”
他只想一个人默默离开,为了这一日,他已经暗暗做了不少准备。
庞州点头道:“我知道,陛下只想过些安稳日子。”
“陛下还记得,大婚之后,我们二人在山间的日子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打鱼捕猎劈柴烧灶……我每时每刻都在怀念那段日子。”
楚稚:“……”
那段时日对楚稚来说,抛去对涂曜的愧疚和思念,的确是美好的。
庞州武力高强,利落能干,每日都能寻来新鲜的猎物。楚姝手巧,三个人在山中,甚是和睦。
若庞州没有旁的心思,又情愿跟随他去山林陪他度过这段“晚年”,那就太美好了。
可楚稚知道庞州的情谊,便不愿让他搅了自己的清净。
庞州灼灼望着他:“陛下打算何时离开?”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走进:“陛下,前方战况。”
楚稚拆开,眉心渐凝。
信上大概汇报了开闸后郑国权贵的惨状,这在楚稚意料之中,但有一事,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涂曜……竟然丢下刚攻下的郑国不理,只带了一小队心腹随从,日夜朝楚地奔袭。
楚稚抿唇思索,他舍不得小暑,本想再拖延半月,总之在涂曜来楚之前离开便可以。
可如今……事情已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如今楚国这个局势,涂曜又收复了郑国,来楚之后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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