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獾疏愣了下,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信。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是令黎那封号称做戏要做细节的信。

但那封信的话,獾疏估计神君看了得吐血。他此时忽然出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被当场气死,那不是白费了令黎为他打算那一番心思了吗?

獾疏硬着头皮道:“那封信主要是给望白看的,不,不是给您看的。”

“本君说要看了吗?”

“咦?”獾疏还是个孩子,天真地抬了下头,“君上不看,那要信做什么?”

竺宴轻嗤一声,凉薄道:“她不知轻重拿燃犀镜冒险,若是不慎将自己作死了,这封信便算是她的遗书。本君与她一场缘分,留她一封遗书,来日也好做个念想。”

獾疏:“……”如此口是心非,你良心不会痛?

獾疏默默将信取出来,乖乖奉上。

*

竺宴回到了他原本的房间,将燃犀镜放回梳妆案。

梳妆案临窗,窗外杏花开得正好,微风拂过,花瓣簌簌抖落,浅淡的甜香浮动。

竺宴在案前坐下,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燃犀镜上。

燃犀镜没有灵力加持,不过一面普通镜子,他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就这么看了许久,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镜中分明有两个人。

神情却一直无波无澜。

燃犀镜前放着令黎写给他的信。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伸手拿起来。

信封打开,一片青绿的叶子掉落到桌案,竺宴没有理会,长指将薄薄的信笺展开。

风吹过,信笺簌簌抖了抖,娟秀的字迹在清晨的天光下分明且美好,就是内容实在一言难尽。

君上:

见字如晤。

一别数日,我时刻思君,君思我否?

定然是否。

细细想来,自你我初见,诸多扰攘,君至今还不知我的名字,而我已然沦落到要写信向君求救。愧也,愧也。

且先容我自我介绍一番。我叫令黎,我不记得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了。但它谐音灵力,想来应是为我起名那人对灵力十分渴求,同时文化程度又不怎么高吧。

我原是汤谷上的一株扶桑木,修炼万年才得以化成人形,但遗憾的是,化形后我又修炼了千年,却仍旧没能开出一朵花来,如今还在努力开花的路上。我的意思是,但凡我能开出花来,我高低也是要随信送您一朵,聊表诚意的。

可惜我实在是力有不逮,所以只能随信附赠一片叶子给您,扶桑的叶子也是很美的。

您看,您还喜欢吗?

您若是喜欢,可否劳驾来章峩救我一回?我被望白仙尊扣押了,原因是您日前用我的坤灵剑杀了明瑟仙子,而望白仙尊是明瑟仙子的父亲,他想报仇,找我偿命。

您若能屈尊前来救我,我在此处向您承诺——

一、待我开花之日,我定将开出的第一朵扶桑花赠与君。

二、坤灵剑也赠与君,从此坤灵便是君的命剑,与我无关。

您若不愿前来,我也不怪,终究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毫无交情。若无这封信,您甚至不知道我叫令黎,是一株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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