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样的爸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
谢嘉礼抬脚就要踹门,但还是被心中盛怒的路景澄拦下,他薄唇微挑起几分淡淡的笑容,伸手轻轻推开房门,房间中的压低声音的八卦声被骤然止住。
原来他们的嘴是可以闭紧的。
在座的同学开始热情地寒暄招呼,其中不乏刚才八卦议论他的那些伪善的同学。
虚伪的善意,是如鲠在喉一般的恶心,以他的脾气不屑再多看一眼。性格中的那一点偏执,从此以为人心这种东西是美杜莎满头毒蛇口中流淌的毒液,也不愿再敞开自己的心去接纳那些来路不明的好意。
接二连三的变故,路景澄将自己的圈子变得很小,除了外婆和舅舅,还有谢嘉礼以外,几乎不再去接触任何人。
打垮一个意气飞扬、风华正茂的骄傲少年,对于命运这位主宰者而言轻而易举,它最享受的就是看见弱者屈膝跌入尘埃中,溅起飞扬的尘土都在助纣为虐。
他没有屈膝跌入尘埃中,只将自己隐身于黑夜中,在窗边的书桌伏案不分昼夜地读书刷题。没有时间观念,只有困了睡去醒来又伏案解题,像是麻木不仁地重复机械动作,又仿佛以此为寄托微薄希望的支点。
一颗心也变得坚硬无比,冷眼旁观世间的一切离合悲欢。他的黑夜昏暗无一物,没有阴晴圆缺变化的月亮,自然不必为这种事情伤感。
远处篮架旁边帮他捡试卷的女孩,像是突然闯进他如同弥漫着混沌迷雾深林般的心内领地的精灵,凿开了一汪甘冽的清泉,清泉叮咚流过他听见了心里的声音。
化枯朽为春天,其实并不需要多么伟大的魔法,可能只是一个本能的无意间的小小善意,就能将枯死的心变出一个春天。
女孩捡完试卷,害怕试卷再被风刮走,放了一瓶饮料又追上他跑远的篮球压在试卷上面才转身离开,像是夜色中的划过的一颗流星。
路景澄这才蓦然回神,茫然地抬步向着篮架的方向跑去。
等到他跑到篮架下面,看见白底试卷上面,橘色篮球的旁边是一瓶柠檬汽水,侧眸看向右边楼前的长路,女孩马上就要走到转弯的路口。
路景澄清越激扬的声音中含着显然的焦急,在傍晚的晚风中隐隐带着坚定的力量。
“……同学。”
女孩没有立刻反应是有人在喊自己,不过她的脚步渐渐放缓了下,好似是在辨别声音来源的方向。
“谢谢。”
舒微这次确定声音是与自己有关,她正要转身说“不用客气”,忽而一阵轻风吹过,将她的太阳帽蓦地吹落到地上,及腰的深红色长卷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在晚风的吹拂下微微飘扬。
路景澄深邃的黑眸浮过一抹惊讶的光芒,感觉视野中的女孩更加是坠落凡间的精灵。
舒微手忙脚乱地去捡被风吹到地上的太阳帽,捡起以后又害怕是同校的同学,开学以后被大家谈论,捡起帽子以后一边往前走一边抬起手在半空中摆了两下,告诉身后的人不用谢。
路景澄转身走到试卷面前,弯腰拿起女孩留下的那瓶柠檬汽水,还有微折的一张张试卷。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她时,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高二开学以后,他在学校找了很久那个红发女孩,但是没有找到。他不想将这个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只说是找染发的长卷发女生,高鄢和纪翔飞也帮他问过,后来同学间就流传说他喜欢长得漂亮耀眼的女生。
两个人并肩走到外婆家楼下的小石子路上,在一棵冬青树旁站定,树杈上还有尚未融化的积雪。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都忘记这件事情了……”舒微还是处于迷糊中说道,她当年拾的卷子竟然是路景澄的,她以为是高三学生的。
路景澄好笑地问道:“你不记得你当时穿的什么衣服?”??G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