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的好儿子廖原……”
叶清弋抱着手臂挨着船舱外门,一动不动地盯着隔壁的画舫船:“我亲自盯他。”
什么盯,可以说是瞪了,叶清弋一双隐含怒气的眼睛几乎就要洞穿糊窗的纱纸,要将里头言笑晏晏的两人烧个精光才解气。
上回廖原带戚栖桐去青楼,这回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带他来坐游船,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况且两人有这么如胶似漆吗?前两天不是在泉香馆才聚过?怎么今天又要聚?
雕花圆窗内,他们凑得极近,靠着线条流畅的侧脸,叶清弋很轻易地辨认出来戚栖桐,他往前探身,微低着头,松散的长发披在肩上,将手轻轻地搭在廖原手背上。
好了,叶清弋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廖原这厮在装可怜,估计改头换面了事情原委,编了个什么由头解释伤口的出现,要长平君怜惜他缠了绷带的手。
河风拂面,极冷,叶清弋手心抵着剑鞘尾端,很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废了廖原的手。
接下来便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亲自盯廖原,他不想再看廖原捉住戚栖桐的手的画面了。
叶清弋移开了目光,可画舫上又传出一阵轻笑来,他心烦,将手伸进河水中拨动,刺骨的寒意和哗啦响动的水声没让他心中的焦躁消去半分。
小渔船是逆行,水面之下的水流一束束地往他手指上撞,如同他的胸口,正被难以说清的情绪一次次撞击。
戚栖桐相貌极好,便是这一世不与他好,身边也不会缺少钦慕的人,许是廖原的觊觎太过赤裸叫人看着不舒服,又是冒名顶替才有了接近的机会。
谁甘心被人顶替受尽优待?叶清弋干脆躺进船舱中,眼不见为净。
不过他听力不错,听见了轮椅在船板上滚动的声音,比往日的要闷些,缓些,轮椅沉重,在轻晃的船上并不好前行,知道戚栖桐行动不便还非要邀上船,廖原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单靠戚栖桐自己摇着轮子,根本上不了岸,可船夫要在床尾撑着才能不致使船翻,只能靠让杉站在岸上,抓住两边扶手,将轮椅往上拉。
“啊!”
戚栖桐短促地叫了一声,在河岸开始塌陷之前,叶清弋飞快跳上画舫冲了过去。
轮椅本来已经上岸了,就是左轮碾了块石头下河,轮子一下就卡在了空出的缝隙中,池杉没扶稳,轮椅往左翻,戚栖桐受了惊,下意识抓住了突然出现的手臂。
叶清弋没说什么,由他抓着,自己则握住把手使力一抬,配合池杉将轮椅推上了河岸。
戚栖桐还惊魂未定,身子半伏,微微颤抖,他的手紧紧地扣住了叶清弋的手臂,手背高凸着青筋。
确认安全,他哽在喉间的气才一点点地呼了出来。
叶清弋凑得近,看见他脸色煞白,眼睫缠在一起,才知道他有多害怕,寒池溺水那次差点丢了命,他是有阴影的。
分明就是怕水怕得要死,非要上这破画舫,叶清弋真想把戚栖桐的脑子撬开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长平君是觉得茶水糕点要在船上吃才香甜么?”
戚栖桐回过神了,很快掩去未定的心神,双手也从叶清弋手臂上撤了下来,低着头轻声道:“今日多谢……”
便是没有方才那一点插曲,戚栖桐在冷飕飕的画舫上待了这么一会,一身的热气也难拢住,浑身都冷硬着。
叶清弋记忆中的戚栖桐是个春三月都换不下厚衾的人,现下嘴唇都冻白了,怕冷还来,就为了见廖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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