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对着叶清弋,见他驾马过来,高束的黑发飞扬,越近,两人对上眼,叶清弋便笑了。
抹额都收不住他的笑意,戚栖桐不懂他笑这么欢是为什么,但他本就是生得浓眉大眼的,策马疾驰而来,便有了说不尽的意气风发。
都娶亲的人了,本来意气风发跟他沾不上边的,但叶清弋又不时迟钝如少年,就比如现在。
皇帝的赏赐只给春猎中猎物最多最大的人,但在场的谁人不知最终的魁首不是太子就是二殿下?从隐隐分成两队的人马就可以看出端倪。
偏偏叶清弋在队尾中间,谁也不挨近,左右两边都有人相邀,他不拒绝也不答应,两边都不得罪,戚栖桐笑了一下。
也不是嘲笑,就是笑他一人一马杵在两队之间还镇定自若的,怪有意思。戚栖桐很想知道,叶清弋是否真的能坚持到狩猎结束仍不站队。
快开始了,入围的狩猎者忙着答应族中兄弟的请求,要只雪狐,猴子也成,叶清弋妹妹没来,朝皇帝身边的叶瑾点了点头,正在戚栖桐发愣的时候,叶清弋看过来了。
“嗯?”
叶清弋不高兴了,戚栖桐有些无奈,端起桌上的酒杯遥祝他旗开得胜,戚栖桐口型都不做,就是抬个手而已,这就能让叶清弋开怀大笑了。
幼稚……戚栖桐笑了笑。
随即目光放在了建光帝身上,只见他奋力拉弓,对着不到百米的靶子射出箭羽,正中靶心,靶子摇晃催动铃铛,一时间飞沙走石,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在座的人目光都追着年轻的皇室子弟,唯有戚栖桐还看着建光帝,心想,拉弓都这般吃力,皇上老得太快了。
去年见着还结实,几个月过去干瘦了不少,两只眼睛却出奇得亮,戚栖桐想,皇上虽说早早封了太子,却不肯放权,二殿下蠢蠢欲动,既有对权利的向往,也是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缘故。
制衡之术,建光帝玩得出神入化,他从不考虑人心,照戚栖桐看来,叶瑾一身军功,武威城大捷于皇上有救命之恩,之后连年驻守庸关,屡立奇功,早就有封侯的资格,可实际上?
叶瑾内敛,那么多年连个诰命都不知道要,班师回朝的时候恨不得谁也不带,最怕旁人说赤练军是叶家军,这次默许叶清弋借助太子的力量惩戒周旭生,是他最出格的一次了。
叶清弋与叶瑾一脉相承,在市监所也能安之若素,只是夺嫡之争暗潮汹涌,明哲保身能保几时,戚栖桐从前便只想着在凉州度过一生,没想到还是卷入了纷争。
“纹景,本君乏了,走吧。”
春狩要到天黑才结束,建光帝回营帐之后,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去午憩了,戚栖桐也乏得很。
估计纹景也乏了,推动轮椅的时候没轻没重,戚栖桐后背撞在靠背上,他下意识看了眼身后之人,却意外看到一个很久没见的人。
“君上累了,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回去备上饭食和热水?”
戚栖桐不悦地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季亭,纹景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在原地手足无措的。
看样子季亭有话要说,戚栖桐虽然心中不快,但还是让纹景照做了。
没旁人,季亭说狠话也小声,他说:“那个小太监,如果不是他对你还算上心,早就死了。”
戚栖桐垂下眼睛,有些失望,他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样子了,明明是你把人命看做苍蝇,想杀便杀,不想杀就不杀,怎么还假惺惺说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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