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铮只琢磨了一会便走了神,叫殷红的冠花捉去眸光,他越看越觉得那花样像凤冠上的绒球,浑身的喜气。
宫中行走的人大多神情严肃,但沈荣铮却是一路笑着,他也怕人看见,一路都埋着头,直到冷不丁地被人拦下。
“沈大人,皇上要见您,跟咱们走一趟吧。”
沈荣铮吓了一大跳,抬眼便看见公公身后站着的禁军,高帽戴得深看不见人脸,却见了晃眼的刀尖。
与此同时,有人往文渊阁里通了消息,瘫坐在椅子上的倪大人颤了一瞬,弹跳起来,打着哆嗦整理被翻乱的书桌。
方才真是吓死他了,沈荣铮前脚刚走,后脚便来了皇上身边的公公,说皇上要过问丹阳县的案情。
倪大人与沈荣铮的父亲沈复颇有交情,刚才提醒沈荣铮不成功,便想着藏好他的折子,帮这愣头青一把,谁曾想,瞒不住了!
“快去告诉沈大人!小沈有难!”
消息传到戚栖桐耳中的时候,他正在享受叶清弋走后的静谧时光。
戚栖桐侧身倚靠在躺椅之上,嗅着春末嫩芽的滋味,品着南地掐的春尖儿,眼睛半眯,很是惬意。
边上的符黎歪在圈椅里,直勾勾地盯着戚栖桐,末了,指尖弹飞一粒小石,震得他们顶上的樱树摇摇晃晃,樱瓣直往戚栖桐身上落。
见戚栖桐仍是不动弹,已经半睡,符黎含笑道:“真把我当成说书的了?”
戚栖桐没吱声,也不拂唇尖上的粉樱,符黎看上一会,只觉得那樱色要融进他唇齿之间,连自己也要溺毙在其中了。
符黎别开眼,道:“这件大事跟你、跟叶府都有点关系。”
戚栖桐这才动了动,但也只不过是侧了侧脸,让樱瓣滑下来,这是要他继续说的意思。
符黎继续说了:“丹阳县的事情,二殿下只怕是要藏不住了。”
戚栖桐没反应,藏不住就藏不住了,这事跟他、跟叶府有什么关系么?
“怎么没关系?”符黎坐正了,“你不知道,今日皇上在宫里发火了,就因为三个月税收不足,要进国库的银钱缺斤少两不说,有些还跟泥捏似的,一碰就碎,你看看我们大盛铜钱私铸猖狂到了何种地步?”
戚栖桐斜眼看他:“你们的消息都通到宫里去了?”
符黎嘿嘿笑了两声:“什么你们,咱们!咱们月隐!”
戚栖桐收回目光,折着膝上的被褥,道:“现在怎么样了?”丹阳县的秘辛他多少也知道一点,只是屡次爆出来都不成气候,这次真能让二殿下栽跟头么?
“说来也巧,”符黎解释道,“破损的钱款来源都能追溯到丹阳县,此事捅到老皇上面前绝对不能善了了,老皇帝还盼着拿钱建通天台呢。”
“这么巧?”戚栖桐沉思起来。
“还有更巧的!”符黎正捻着一块豆酥,顾不上吃,“前脚派去丹阳县查案的沈寺正刚回来禀报丹阳县没有大碍,后脚就出了税金鱼目混珠的事,这不,沈寺正还没出宫门呢,又被拉回来关着了。”
“沈寺正?”戚栖桐听着很是耳熟。
“沈荣铮啊,你夫婿的好友,这都不记得了?那你这叶家真是白进了。”符黎笑嘻嘻的,白挨了一记眼刀也丝毫不收敛。
“他也真是蠢,去查案的档口,还去金店订做什么金器,这下好了,他受贿渎职的罪名怎么除?”
罪名?戚栖桐曾远远见过沈荣铮几次,当时他还奇怪,叶清弋个混不吝的,身边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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