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荷一回头,就看见私塾里最年长的尹夫子站在背后,叉着腰怒瞪着她,呼哧呼哧哼着气。
尹夫子阅历丰富,重礼仪,为人严肃,教过的女君众多,如今朝中不少贵族出身的文臣皆是她学生,谁人都要敬她三分。
“吴清荷,你休要自甘堕落!还不快些受罚!”
尹夫子说话间稳步上前,如一座山逐渐逼近,就要压过来。
抄书三十遍加打手心,吴清荷讨厌打手心,手肿得像个馒头,就不好牵缰绳,更不好握住弓箭。
有些无奈地皱皱眉,吴清荷瞥一眼夫子,旋即毫不犹豫地迈开腿。
“唰——!”
“你还敢跑!门口的!拦住她!今天一定要将她押回去,宰相大人不管,老身来管!老身自你七岁时便教你读书识字,今日还管不了你不成!”
尹夫子说着话就冲上去,径直伸手要抓她的衣角,却不料吴清荷她像是一阵风,轻飘飘地躲过一切,绕过众人逃了。
“夫子!你省省,我是不会改主意的。”
趁着逃跑的空隙,吴清荷还不忘回头劝尹夫子。
“你...你且等着!老身今日必要抓住你这丫头!”
尹夫子气得脚下一个踉跄,旋即扶着差点闪到的腰跟上去。
一老一少,竟是大清早的就在私塾里你追我赶。
“借过,借过。”
吴清荷动作灵巧地侧身穿过两位读书的女君中间,走时带起的风让书页“沙沙”作响。
“给老身让开,都回去读书!”
尹夫子急得满头大汗,一挥手推开上前问早安的女君,扯嗓子大喊一句,这才清出条道来。
...
庭院里有数棵百年老树,是世家大族们为了各家女君,特意移栽至此,平日里,夫子与女君们,都甚是爱护这些树木,为着个“成材”的好寓意,她们认为,老树常青,私塾里培养出的科举人才便也绵延不断。
参天大树高过屋檐,叶茂枝粗,吴清荷找准机会一骨碌钻进灌木丛中,俯身靠近,灵敏地攀上其中一棵香樟。
钻入其间便觉香气扑鼻,吴清荷“窸窣”爬过去,沾了满身的树叶,待爬到足以隐蔽身形的地方,她才停下,寻了最粗的枝干,一手攀上,钩住,翻身使力,来到枝干上,屏住呼吸坐稳。
“夫子!您别累着了,快歇歇!吴女君非要逃,便由得她去,您若是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尹夫子自然是跑不过吴清荷,跟着服侍她的下人赶忙跟着,给她递来擦汗的帕子。
“一边去,你们懂些个什么,这丫头...真是叫人又爱又恨的,我非管她不可,你可知她十岁时做出的文章,就已赛过多少大她一截的学生!我从第一日教她读书起,就察觉这孩子虽然顽皮,却天资聪颖!”
自这孩子第一回 做文章,到她在自己面前讲起经文,分析起朝廷局势,尹夫子是一点一滴看在眼里,她预见未来,自己垂垂老矣时又将培养出个状元来。
那时,吴清荷就是她的眼珠子,甭管她脸上是不是又因打架挂了彩,尹夫子见她从来都是笑得慈祥,眼底发光。
所以在吴清荷十二岁那年,说出:“夫子,我来日不打算科举,我想应征入军营,长大了就去边塞,同胡族一战。”的时候,尹夫子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骂她。
“娇生惯养的女君,竟是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胡族骁勇善战,是你能敌的?快快放弃,走科举正道,你是宰相的女儿,又生得这副好头脑,可千万别作践了你自己!”
自小学武又如何?她就是个锦衣玉食的贵族女君,去边塞岂不是要闹大笑话!跟着她读书不好么?
矛盾就这样产生,自那之后,吴清荷常常逃学,尹夫子有心想管,但也没什么大用,好在碍着幼时教她读书的情分,吴清荷没闹到退学的那一步。
“追丢了!这丫头真是...”
夫子骂骂咧咧地四处张望,吴清荷就藏在树间,透过树叶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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