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下方的流民营。
为什么是三个红衣呢?因为连玉和沈兰止都爱着红衣,又都是唇红齿白的仙童之貌,走?在一起颇为惹眼,仿佛自成?一国,看得闻远非常不适,遂也换了红衣,虽然这红衣衬得他反而更黑了。
此时太?阳西落,晚霞漫天,正值造晚食的时间,袅袅炊烟从营帐间升起。
连玉吸了吸鼻子,往下嗅一嗅,道:“好香啊。城下的百姓越来越多了。”
闻远看向沈兰止,道:“你们沈家怎么还不出兵?剑南节度使徐有虎的求援信兵,已经来三拨了吧?真要看着整个东川陷落?”
沈兰止瞪他一眼道:“你不懂,不要瞎说。徐有虎若真是诚心救东川,应该快马加鞭送信入云京,求了圣旨来。圣旨一到,我沈家立即出兵,绝不耽误一刻钟。”
“他这般畏首畏尾,失了前?线,又不敢上报云京,想拉我沈家下水,救他。他想得倒是美。”
“你怎么知道,他这不是与南诏合谋,拿东川百姓为棋子,要戮我沈家。”
“当年吐蕃大军屠戮半个西川,东川军围观不援,我沈家军差点兵死旗灭,都没出西川一步。更何况是今日东川求援。两百年了,太?祖遗诏,很多人都忘了,但是我沈家每一个男儿,从说话起,就要背诵,要谨记在心。”
闻远道:“你们就看着东川百姓,身?陷战火之中,南诏兵马驰骋剑南土地?”
“看着他们受难的是云京的皇帝陛下,不是我沈家。”沈兰止道哼笑?道,“裹住我沈家马蹄的是皇家遗诏,不是我们自己?。小远子,未免有些?慷他人之慨了,如今白水江未失,不若你与闻遥哥哥赶紧坐船回玉屏山,带领你们虎威寨的兄弟,去救援徐有虎,将南诏兵逐出东川,说不定云京的陛下还能赏你爹个一官半爵的。”
连玉也转过头,看着闻远。
闻远支支吾吾了半晌,道:“我们怎么能一样,我们虎威寨又不吃朝廷的俸禄。”说到底,他们虎威寨是匪,虽然不是作恶多端的山匪,但在朝廷眼中却是一样的,甚至更为忌惮,若不是连绵大山阻隔,王朝势弱,他们寨子早就被?剿了。
这世?间哪有兔子帮狼打虎豹的道理,那兔子不是活够了,就是蠢得无可救药。
“呵,你这么说,朝廷也欠了我们沈家军几?十年的俸禄和军需了。”沈兰止道。
站在蓉城高墙上的连玉,并不知道,此时带兵屠戮东川的正是她的老熟人———凤亭。
凤亭在岭南战场,遇到连玉,两度折戟,赔上了两个大将军的性命,在南诏军中高层之间得了个“灾星”的名号。
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早就前?途尽毁,跌落尘埃,但谁让人家的舅舅是铁血国主杨庭易。
杨庭易与凤亭母亲平乐公?主的生母,是被?商人贩卖到南诏的大周歌妓,因缘巧合下进了王宫,被?国主收用?。
平乐肖父,杨庭易肖母长了一张大周人的俊俏面容,因此在南诏皇室之中受尽排挤,最?终以养病之名,退居云峰山脉南麓。王位更迭,更加与他无缘。
平乐公?主下嫁的是南诏勋贵凤家,谁知诞下的麟儿,却遗传了外祖母的容貌,嫩白俊俏得仿若女子,这个孩子便是凤亭。
他因这容貌,被?家族厌弃,从小成?为南诏贵族欺辱调戏的对象,母亲病逝之后,处境更加艰难,直到被?养病的舅舅悄悄接走?,日子才好过起来。
消失数年,凤家竟从未寻找过,直到他为先?锋,替舅舅撬开王都的大门,将傲慢的王室勋贵斩于剑下,王都血流成?河,凤氏家主,才跪在地上求他回家。
舅舅说的对,尊严长在剑上,只有握紧手中的剑,才握住了自己?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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