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芊理完府中的账册,从小书房之中走出来,回到正房,想入内休息片刻。
刚迈入屏风后,就看到梳妆台上放着一卷画轴,她笑着走过去,娇嗔道:“就知道拿这些画哄我。”
身后的丫鬟跟着笑道:“那是刺史大人?时时惦念着夫人?,得了好画立刻就要给夫人?送过来。像咱们大人?这样疼宠夫人?的,真是世?间少有。也就夫人?这样福泽深厚之人?能遇到。”
萧清芊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幽幽叹了一口气,刚才的喜悦荡然无存,漫上了一层哀愁:“我这肚子?如此的不争气,他日韶华不在,也不知道恩宠还能有几时。”
“咱们府里还有大公子?和二公子?呢,他们待您如此亲近,跟那亲生的也没?什么不同。”丫鬟劝慰道。
“我本来也不急的,只是肃郎日日盼着能有个?我们共同的孩子?,我是不忍心让他失望。”萧清芊抿着嘴唇羞涩一笑,脸上的愁容立时淡了几分。
最?初她对这桩婚事是不满的,但?人?微言轻,自己做不得主?,最?后还是被推进花轿送了过来。
只是没?想到,那马肃虽然比她大了十三岁,还有孩子?,但?长得身形健硕,面?容也算英俊,而且特别?知情识趣,懂得疼人?。
成婚这么多年了,还是将她将小心肝一般的宠着,整个?和州的夫人?们,谁不羡慕。
她生母早逝,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挣扎于萧府后院,从来没?有哪一个?人?将她真正放在心上过,也从来不知道被人?宠在心尖上是什么感?觉。
她羡慕萧清芍,嫉妒萧霁月,同样是萧府的女儿,为什么她这个?长女无人?问津,而她们就可以如珠如宝的被捧在手心里。
她曾经不平,曾经愤恨,但?是现在她们跟曾经的她一样可怜。
萧青芍已经变成一堆白骨,而萧霁月看似大权在握,其实就是一个?可怜人?罢了,那种没?人?疼没?人?爱,孤零零一个?人?存于世?间的凄苦,她看的最?是清楚明白。
现在可怜的是她们,而她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萧清芊勾起?嘴角,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头上这只金步摇,是马肃昨日送来的,是他亲手画了图,托老匠人?照着图纸打造的。
她抬手拂了拂发间的金步摇,垂眸看向梳妆台上的画轴,随手解开?上边的丝带,轻轻拉开?。
画帛徐徐展开?,萧霁川清雅如仙的身影跃然而现。
萧清芊一惊,画帛从她手中脱落,掉到地上。
丫鬟急忙去捡。
萧清芊惊慌大叫道:“住手,住手,不准碰。”
丫鬟刚刚触及到画帛的手,立刻收了回来,担忧道:“夫人?。”
“出去,给我出去,统统都出去。”她叫道。
那丫鬟忧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俯身应道:“是。”然后转身示意其他小丫鬟们快点出去,自己走在最?后,悄声关上了房门。
萧清芊盯着地上的画帛,怔然半晌,手掌收紧,指甲刺痛手心,尖锐的疼痛从手心一路蔓延到心房。
她平缓了一下情绪,松开?手,俯身将地上的画帛捡了起?来,缓缓打开?。
梨花盛开?,斯人?如故。
她的手指轻轻抚上画中人?的脸颊,喃喃道:“哥哥,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吧。”
美人?未迟暮,永远留在了十九岁最?好的年华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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