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终于越下越大。
雨水压了眉眼?,顺着长睫缓缓淌落,一时?分不清是雨是泪。
薛钰居然也要这么狼狈的时?候,这让赵嘉宁不禁想起了从前,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她还?记得那日他来府上找她,摔断了她母亲留给她的那根羊脂白玉簪,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他对她说:“赵嘉宁,你真让我觉得恶心。”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
听到那句话时?她是怎样的心情,如?今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日的雨,似乎下得跟今日一般大。
思绪渐渐回笼,赵嘉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没有?任何波澜,续道:“不过两条小金鱼,死了就埋了,世子阵前杀敌,酷刑磨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如?今倒怎么在乎起两条小金鱼的性?命了?倒是有?趣。”
薛钰看着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赵嘉宁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雨越下越大,铺天盖地。
薛钰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雨点砸在身上,是一种密集而又?沉闷的疼,其实雨势颇大,但?在雨中站久了,渐渐地也就麻木了。
身上的伤口早已裂开,鲜血混着雨水,蜿蜒流下,在皂靴旁积了一滩血洼。
他一贯是不染纤尘、洁白如?雪的,如?今跪在这泥泞雨地中,银白的衣袍沾满了污泥血水,却是好不狼狈。
周遭都是哗哗的雨声,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大雨淹没。
他终于难以自抑地呜咽出声。
借着雨声的掩饰,便不会有?人知道,他居然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失态到这种地步。
像头陷入绝境的困兽,撞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却仍是找不到一线生机,只能画地为牢,发出绝望的哀鸣。
“薛钰,你真蠢……”他似哭又?笑,忽然发出一记极短促的笑声,是自嘲,是笑自己可怜又?可悲,实在愚不可及:“你居然会以为她会在乎你们养的那两条小金鱼的性?命……薛钰,你真蠢啊……”
他怔怔地,神情木然地道:“她明明,就连你的性?命都丝毫不放在心上……”
她的眼?里只有?太子,薛钰,你真是自取其辱,这般不知自重,都哀求到这个份上了,可又?有?什么用,怪得了谁?
只是为什么,明明是她先说喜欢,为什么却能如?此绝情?招惹时?不知死活,如?今却想全身而退,呵,天底下便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攥紧了手,长睫低垂,遮住眼?底晦暗难明的神色,经?此一事,他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赵嘉宁可以是算计来的,可以是争夺来的,却绝不可能是哀求来的。
第86章
春狩结束后, 魏熙帝听说薛钰返京,次日便召其?入宫。
等薛钰再次见到魏熙帝时,他已躺在榻上, 面色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