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使绊子,万一那秦放鹤卷子写得不好,自己难道还?要一力提拔?
传到外?头,难免有对董春谄媚之嫌,也?不好对陛下交代。
自己的前任还?在西南吸瘴气呢!
想到天元帝,柳文韬顿觉头皮发麻。
先?帝寿元不长,五十来岁便仙逝了,当?时的六皇子未及弱冠便登基,手?腕心计可见一斑。
最初继位那几年,难免稚嫩,可如今龙威渐成,手?段越发老练,用人一道赏罚分?明,可谓狠辣。
办得好的,一步登天未尝不可;办得不好的,便如昔日礼部尚书宁同?光……
满朝文武喜忧参半,喜的是只要他们?用心办差,不愁升不上去;忧的却是当?今大开大合,鲜少顾及什么老臣颜面,留给他们?失败重来的机会近乎于无。
柳文韬心里苦瓜开会,可面上却不曾显露半点,瞧着便是一派老成持重,可堪大用。
正想着,头一批试卷已经送进来,柳文韬便汇集众人判卷。
中了举人,朝廷便有贴补,应会试更有单独费用,故而但凡能动弹的,都爱来考,人数何止数千,不抓紧些根本看不完。
自打头批放号的考生交卷,整座贡院便迅速运作起来。
卷子交上去之后,先?看有无污损,完好的卷子才能糊名?后送进去,由书记员以朱笔抄写,此为朱卷。
这边柳文韬等?人翻阅朱卷,看见不好的,便直接刷下去。而这些被刷下去的,基本不会有再中的可能。
当?然,历史上也?不乏有负责任的考官慧眼识珠,从山海文书中打捞出落选考卷,一力提拔的。
但此举风险很大。
且不说考官如此特殊对待,有徇私舞弊之嫌,日后那考生一生荣辱便与考官系为一体,若果然才华出众,来日官运亨通也?就罢了,若只是平平,当?日力排众议的那名?考官便难免背负有眼无珠、哗众取宠的骂名?。
故而即便可以,也?鲜少有考官这么做。
柳文韬看着看着,不觉双眼酸痛,然后……
嗯?
嗯!
这文章,这行文,这遣词造句的手?法……味儿可太对了!
会试三场期间,翰林院照常运作,孔姿清等?人都不得闲,并不曾亲去汪府探望。
然他们?都是过来人,知道考试期间一口?气极其重要,人虽未至,礼物却都到了,多是人参燕窝等?滋补提气的。
转眼会试已毕,踏出考场的瞬间,秦放鹤才感受到迟来的困倦。
好累啊,全?身酸痛,脑子都好似被掏空了,恨不得就地睡一觉。
阿芙也?知今日秦放鹤必然疲累,便不来打扰,秦猛直接扶着秦放鹤上车,回到汪府后闭门谢客,任他埋头大睡三日。
秦放鹤是真的累狠了,从身到心,俱都酸胀,考完试这几天只是吃了睡,睡了吃。
饶是这么着,也?瘦了好些。
姜夫人见了,心疼得不得了,“瞧瞧,脸颊子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点肉,这一折腾,又?掉了!”
汪扶风便笑:“这算什么,还?有殿试呢!”
会试考内涵,殿试皇帝亲自监考,考抗压,考机变,考临场发挥,什么都考。
秦放鹤抱着大海碗埋头狂吃,听了这话便笑:“那倒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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