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谢济川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再追究明华裳强闯黄家,要不然就是不给谢家乃至东宫面子。
黄祭酒忍不住瞧了谢济川一眼,京城里家族那么多,细数起来许多都有亲戚关系,谢济川对他真表亲姐妹也态度平平,为何对一个朋友的妹妹如此上心?
他方才?那话隐隐有些示威的意味,可?不止是帮朋友妹妹撑腰这?么简单吧。
黄祭酒虚假地笑了笑,说:“原来是明娘子。这?个院落黄家废弃已?久,早就该清理了,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招待贵客?谢舍人和明娘子请这?边来。”
谢济川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就喜欢在这?种废弃的地方待着。二妹妹,你来做什么?”
明华裳默默卷紧手?中的画像,说:“二兄想?拜访祭酒,可?惜祭酒一直没空。但长安里的命案耽误不得了,我便斗胆托黄夫人带我进府,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凶手?的消息。”
黄祭酒最忌讳人提起他的“污点”,但明华裳偏要当面捅穿。黄夫人和丫鬟都捏紧帕子,心惊胆战觑黄祭酒的脸色。
黄祭酒的表情确实很不好看,但明华裳不怕。她是外人,黄祭酒不可?能对她怎么样,但把她送走后,黄夫人和丫鬟肯定少不了一顿责罚。
事情因她而起,明华裳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将代价推给黄夫人。她偏要当面戳穿黄祭酒的伪善,耽误办案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看看祭酒还敢不敢发作。他若是不敢承担这?么大的罪名,就没有理由责罚黄夫人了。
果然,她说完后黄祭酒脸色阴沉,却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大发雷霆。谢济川不动声色扫了眼明华裳,依然笑着道?:“那妹妹问到了吗?”
“还在问。”
“我陪妹妹一起。”谢济川说完,黄祭酒狠狠皱眉,他正要插话,谢济川轻飘飘道?,“陛下命太子监理此案,若是年前不破案,不光京兆府,东宫、刑部、大理寺,全都要受牵连。我身为太子舍人,自当为殿下分?忧。”
谢济川的话挡住了黄祭酒所?有反对,他再自命不凡,也只是一个有名无权的国子监祭酒,哪敢得罪半个朝堂的实权官?黄祭酒只能忍住不喜,装模作样道?:“这?是自然,为君分?忧是我们臣子的本分?。夫人……”
黄夫人愣了一下,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把人都叫来,供舍人问话。舍人需要什么,想?问什么,你们都全力配合。”
黄夫人无声望了他一眼,垂眸温顺应下:“是。”
有了黄祭酒这?个家主首肯,明华裳终于不用再藏头露尾。她问了好几个丫鬟,一点点勾勒雨燕的模样。
雨燕是黄采薇的贴身丫鬟,四年前跟随黄采薇去青山寺上香,被凶手?所?杀。黄采薇乃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而雨燕不过是一个小小婢女,所?有人,包括京兆府,都对她的死?漠不关心。整个案子被命名为黄采薇案,相关卷宗足足有六卷,但其中关于雨燕的部分?,都不足一页。
明华裳唯有在黄府下人口中,才?隐约窥见?当年那个同?样年轻,同?样可?爱,却因为身份之差被湮没在小姐光环下的十?五岁女娘。
明华裳修修改改很久,怎么画都不满意。她又将一页废稿扔掉,叹道?:“画画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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