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他虽说气昏了头,可出拳踢脚都没用内力的,他江五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鸡,那肯定犯不着用真功夫,他就是教训一下杜如喜,没下死手……
不过江少栩的力气是出了名的大,他那几个师兄,要是不用术法修为,光论拳脚,可没人能制得住他。他要出十成力,哪怕不动内力,一记狠拳砸下去,几十年的老树上都能凭空砸出个坑。
再者说了,杜如喜挨揍完全就是活该,江少栩真心实意地把他当自己弟弟,如此信任他,结果他倒好,怎么能做出那种事!!
江少栩简直是气得脑瓜子直跳筋。
江少栩长到现在,活了二十年,没进重华之前,算是半个小流浪儿,有爹娘生没爹娘养,他就跟着大一点儿的孩子到处跑,每天一睁眼就琢磨怎么能吃上饭,怎么能吃饱饭。后来长大了一丁点儿,赶着重华开山门广收弟子,他跟着混的那伙小孩儿都去山上了,他也跟着去了。之后算是运气好,独他一个,被他的师父给相中了,当场就被领走了,去重华顶上最高的山上住,一住十来年。打这以后,他每天睁眼就是练功,练不好他师父不管,可几个师兄会轮流训他。
除此之外,他就没想过别的什么了,主要是懒得想,就他那脑子,在别的事情上压根就没开过窍,所以就算他稀里糊涂的跟杜如喜那什么过了,这事儿在他心里,实际上就跟挨了一刀捅没啥区别,只不过好死不死的,给捅屁股上了,确实也是怪别扭的。
这里头更让他生气的,其实还是杜如喜趁人之危坑了他这一点,他那会儿明明都说要去找纪正庭了,直接挨上一拳,晕了就完的事儿,最后弄成这幅样子。
所以就是说,臭小子挨揍不冤枉!
江少栩这么想着,脑袋里忽然闪过他师姐的脸。按杜如喜说的,他姐弟俩没爹没娘了,彼此是对方唯一的血亲,那……那他要真是把杜如喜打残了,那他师姐怎么办……
这回江少栩一下就坐不住了,他这人一向想什么是什么,从椅子上蹿起来就往隔壁走。
“杜如喜,开门!”江少栩皱着个眉,抱着胳膊哐哐敲门,“喂!你在不在啊?”
屋里没有动静。
江少栩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又敲了两下,退后一步,盯着门思考半晌,转身走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杜如喜这才把示意噤声的手放了下来。
他一直在房里,房间里除了他,还有他手下的密探。
密探是来找他禀报事情进展的,他的腿让江少栩踹得有点瘸,这几日就都没有出门,连见密探的地方都改到了客房里。
刚刚他也是故意没出声,就是要冷着江少栩。
按说他这一趟旅途还没走完,药老的眼线四处出没,他行事万般小心,这时候不该节外生枝,和江少栩真的撕破脸,但他这次实在是丢尽了颜面。
杜如喜自小在药谷长大,药谷之中,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潮汹涌。他年纪尚小时便继承了少主的名号,可身无所依,徒有一个虚名,引得多少人视他为眼中钉。这一路走来,他遇险无数,多少次被卷入祸事的漩涡中心,他曾从高处狠狠摔下,可到底是药谷的少谷主,哪怕落败,身上沾着鲜血,也能保持着几分微薄的体面。
他是输过,他在和敌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中败下,但他会将这一次次的失败吞吃进腹中,吸干营养,化为血肉,羽翼渐丰。他的底牌没有对方多,可他要赢,所以他善于伪装,惯会算计,每一步落棋,都已铺好了前路,留好了退路。
他在准备吃掉江少栩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好了后续的说辞,可万万没想到,江少栩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他这辈子也没有如此狼狈过,被揍得起不来身,脑海中的对策完全施展不出,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他一贯都是在笑着的,可如今却是笑不出来了,对着江少栩,真真儿是装也装不出什么好脸色了。
杜如喜面色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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