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让水汽熏得红彤彤的,擦干净了,光着屁溜儿往床上一钻,又是蹭被子又是打滚儿的,在床铺上鼓秋半天,笑出一口小白牙,人看着活泛了不少。
江少栩先给他洗的,洗完他搓自己,搓完把毛巾往腰上一围,头发一拢,沉着个脸在床边一站。
邵凡安立马老实了,也不闹腾了,小屁股往自己脚上一坐,跪在床上掸了掸被子又拍了拍枕头,还往里头缩了缩,意思是给江少栩留地方。
江少栩刚刚用澡盆里剩下的水顺手把俩人衣服都给揉了,现在谁都没得穿,就在腰上各围一个小布条,光着膀子挤在一块儿睡大觉。
邵凡安刚躺下时还算规矩,睡着了就姿势放飞了,一会儿把手搭江少栩胸上,一会儿又把脚丫翻到他肚子上。
江少栩这个烦啊,扒拉小孩儿好几回也不管事儿,最后只能拿被子给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邵凡安胳膊腿儿动不了了,照样不消停,睡一半开始自己转圈儿,小脑袋往旁边一歪,直接扎江少栩肩上了。
江少栩属实是被折腾够呛,索性也不睡了,胳膊在后脑勺下一垫,眼睛盯着天花板,久违地,竟然开始盘算起将来了。
第66章
其实最初浪迹江湖时,江少栩也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的。
那会儿他刚开始孤身闯荡,还有心气儿在,想着能平一平人间的不平事,想着能闯出点儿名堂来,有番作为,能将害他至此的幕后真凶揪出来,还南宫家一个公道,让死去的亡魂在九泉之下瞑目。
结果跑出来没三四天,他身上那点儿碎银子就被偷了个精光。
偷儿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年,他一路循着踪迹追过去,逮着人了刚要出手教训,一大堆更小的孩子从犄角旮旯钻出来,围住他就给他哐哐磕头,哭喊求饶。
后来他就走了,钱没要回来。
他有手有脚,还有一身不俗的功夫,钱没了他可以自己再挣,就像江湖上那些独行的侠客一般,要么接一些走镖的活计,要么去给显赫世家当一当门客,总归来说,养活自己不算难事。
按理该是如此,可实际上又全然不同。
江湖上有关他的传言都不大好听,他虽然人被放了出来,可只要真正的凶手一日不除,他就没法彻底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
传言里说啥不好听的都有,有骂他的,还有跟风儿骂重华的。
他听到一次就撸袖子跟人打一次,骂骂咧咧地嚷道:“老子已经不是重华的人了,你们他娘的脑子有毛病吧!”可惜骂完也没什么人听,人他能打服了,可嘴他堵不上。
纪正庭曾经找到过他,让他别再瞎胡闹,跟自己回去和长辈们请罪。他就黑了脸,他没罪他请什么罪。后来他发了好大一通火儿,把人骂走了。
这期间,也有药谷的密探围在他周围来盯过梢,他见到一次就打一次,全给打跑了。
再后来,他嫌这些人来来去去的太烦人,索性就自己满世间瞎溜达了,也没个目的地,转到哪里算哪里。
既然正经的活计接不到,他干脆就走黑市去接黑活儿,只要不挨坑蒙拐骗的,他啥都接。他混迹在黑市里,还结识了一群三教九流之徒,是他原先顶看不上的一群人,相处一番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群人也有情有义。他两脚踏在泥泞里,这时才意识到这世上其实根本不是非黑即白。
世间污浊的地方多了去了,总有人深陷泥潭,在里面身不由己,苦苦挣扎。
这两年多,他遇到了很多事很多人,他救过的人反过来坑过他,和他动过手的人又回头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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