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着我吗?”
小羊还是只望着地面,尾巴垂下来,一声不吭。
于是洛春接着问:“你生气了吗?”
小羊的尾巴垂着,连连摇了几次头。
洛春便问:“那可以抱抱吗?”
他看见阮绵的尾巴尖很细微地摇动一下,又并没有其他动作,所以洛春便将其看作是默认,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他将阮绵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手掌抚顺他脖上的短毛,缓慢地安抚他,“对不起,我逃走了。”
“我以后不会了。”他说得缓慢,但坚定。
他视线下垂,以神明的名义,真挚地做某一种附着魔法、永恒生效的誓言:“我不会再逃走,不会再躲避,不会再做胆小鬼。”
“我不会再把你独自丢在雪地里了,我向你保证。”
小羊安静地靠在他的肩上,很久之后才轻轻问了一句:“先生没有讨厌我吗?”
“没有。”洛春很快回绝,“相反,我......”
他一顿,喉咙像含了铁,在弥漫的血腥味中,更换了说辞:“我很谢谢你。”
这一天云层厚重,天气湿冷,洛春久违地抱住暖和的小羊,却还是觉得胸膛是空荡荡的。
有一种刺骨的冷,从肩膀透过皮肤,刺入血液。
滴答滴答。
洛春猛地意识到,好像是小羊在哭。
“先生,绒星星也死掉了。”阮绵的努力地维持声音平静,但是尾音依然是颤抖的,“他结的果子太高,我摘不到,只看到星星一堆一堆地掉落下来,很快就死掉了。”
他小心翼翼地吸了吸鼻子,以为洛春没注意到:“我难过死了。”
洛春只觉心都要碎了。
他的手停留在小羊头上,出神地望向湖边那根巨大枯黄的枝条,沉默地接受阮绵的泪水。
“这不是你的错。”他温和地安抚着他,“而且,还有补救的机会。”
“小羊,辛苦你啦。”他亲昵地蹭了蹭阮绵颈侧的绒毛,“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我将春天还给你。”
183
洛春没有在开玩笑。
在常年阴冷,雨季漫长的帕帕恰山谷,突然闯入了一阵狂风。
像漩涡一样冲进森林,比夏季的暴雨还要来得突然。
没有冬眠的动物受了惊,从窝里伸出脑袋,惊慌地注视风云涌动,树枝狂舞。
歘——
阮绵错愕地抬起头,只见洛春伸出手,七彩的炫光如水流般从他手中溢出,明明四周狂乱飞起的树枝石块已经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但他的表情却冷静得异常。
此时大地震动,宛如山崩地裂,在帕帕恰山谷被灰蒙蒙的颜色笼罩时,只有洛春是美丽的。
源源不断的彩色流光将他笼罩——或者说是由他而起,从他的手掌溢出,再顺着传入土壤。
于是奔涌的河水向回流,下坠的雨点再回归,卷起的云层疏散开,死去的生命又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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