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画室看电影。”
林南朝从浴室出来,刚洗完脸,额前的几缕发梢沾到了水,缓慢地滴落到衣服领口。
“知道了。”
他利落地擦了擦脸,笑道:“怎么了?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夏遥这人藏不住事,高兴和烦躁都写在脸上了。
“不想看电影。”夏遥鼓着腮帮子,“感觉是在浪费时间。”
“那就不看。”林南朝说。
“不行啊。”夏遥长叹口气,“傅老师说有任务的,而且必须得现场就画完。”
“嗯?”林南朝以前在培训班似乎有过这样的经历,“傅老师提供元素,然后画和电影里有关联的场景?”
“这你都能猜到?”夏遥打了个哈欠,昨天半夜灵感爆发,越画越兴奋,在画室待到凌晨,瞌睡反应那时候没来,这时候倒跟开了闸泄洪似的,不断侵蚀着神经。
“应该和你说的差不多吧,啊……南朝哥哥我好困呐。”
一会全名,一会哥哥……怪得很。
“困也没办法。”林南朝带上门,问:“张浩昊你叫了吗?”
“他不在房间,我估计和傅老师在一块,肯定知道。”夏遥拉着林南朝的胳膊,毫不客气地把头低在肩膀上,然后闭上眼睛,凭着肌肉记忆跨步上楼。
林南朝:“……”
有这么困吗?
画室里的光昏暗,只开了窗帘那一面的暗蓝色小灯。
画架的影子落到地面延伸出尝尝一道黑影,投影仪映在墙面,电影封面由一枝干枯的枝丫作为前景,虚化了树后一栋破旧的单元楼。
电影名字是《灰色七月》,看简介是个爱情片。
夏遥之所以不想看电影,主要还是因为女主角是白卉羽。
肯定又和傅老师说好了……夏遥心道,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办法让他对电影产生兴趣啊。
张浩昊已经在画室坐着了,他这个人话很少,来高坪的这几天林南朝和他说的话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但此刻正巧四目相对,林南朝向他点了点头,张浩昊也微微笑了一下表示回应,两人便撤去了眼神交流。
“来了啊。”傅荣弯起眼角,眼周的皱纹被带得向上挑起,“南朝,过来看看浩昊画得这幅画怎么样?”
傅荣个子不算高,林南朝走过去的时候仅仅到他肩膀左右。年龄四十多岁,但在同龄人里保养的算好的,也没发福,除了银丝般的白发混在黑发中有些显眼。
夏遥跟着林南朝:“我也要看。”
傅荣却笑着说:“你肯定不懂。”
画里是一个赤//裸的男人,他剃了寸头,拔了长睫毛,面无表情地阖上眼。双手垂在髋骨两侧,左手紧紧握拳,右手放松摊开。
右手的指尖渗着血,掌心贴在腿部外侧,那道血丝便顺着肌肉下淌,一直延伸到地面。
地面上的黑色影子姿势很多,有跪着撑着地面的;有倒躺着抬起腿的;有侧卧呈一团的,就像待在母体里的婴儿。
以黑色和暗蓝色为主调,给人的感觉沉闷又安静,画里站着的那个人却采用近乎死人的白来绘制肤色,强烈的视觉冲击加重了那抹轮廓感。
线条采取加粗的绘画方式,笔触坚实有力,好像在无声呐喊着什么。
林南朝蹙起眉,他的直觉告诉他张浩昊似乎急切想通过画来表达某些东西,问:“元素布局挺好的,这幅画的主题是什么?”
“没有主题。”张浩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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