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独自站在门前,系紧身上羽绒服。
先做足心理准备。
池音音猛地打开房门,一股脑扎入门外肆虐的暴风雪内。
她跑到积雪松软的岩石背面,然后像一只急着回家的小兔子一样疯狂刨地,再把刨下来的雪装进这个水瓢里。
暴风雪呼啦啦的。
灌进她五感里,吹得她脑袋胀疼。
隐约间好像听到裴熠的呼喊声,非常微弱,又好像是错觉,所以她干脆无视了这把声音,只想快点将水瓢填满。
但不得不说,外面是真的冷啊。
他们进入屋子才十多分钟,外面气温就突降十度,难以想象等到暴风雪完全来临的时候,如果没有这个猎人小屋,他们的情况会有多糟糕。
冻得池音音身体都麻了。
她拿着装满的雪瓢,顶着飓风,颤颤巍巍地走回猎人小屋里。
还没来得及开门滚进去,从里面冲出一个黑色身影,居然是裴熠发现她不在屋子里了,忍着疼痛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赤着两条腿就要出门。
才刚往外走了两步,远离炉火温度的腿就变成紫青色的。
把池音音吓了一跳。
“你怎么跑出来了!?!”
她扶着裴熠进去,顺手将水瓢放到炉火旁边,等火将雪水烤热。
裴熠看到池音音安全回来后,松了一口气:“我刚刚一直叫你,可是都没有回应…以后你出去要和我说,我陪你出去。”
“…”
都这副模样了,不如照顾好自己吧。
池音音一个眼神,裴熠就知道是自己冲动了,安静蹲坐在炉火边不再说话。
柴火放太久了,表面凝结出一层化学物质,燃烧后一直迸射出火星,噼啪,噼啪地响。窗外是偶尔泄进来的呼呼咆哮风声,听着柴烧的声音,还有火的烘暖,特别解压助眠。
烤得池音音都有些犯困了。
她看雪水已经变热,再看向一旁为了挡腿所以缩成一团的裴熠,再多的气也该消了。
她用手指点了点裴熠的肩膀:“手伸过来。”
裴熠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伸出手,放到她手心上。
池音音将他的手拉到膝盖上,另一只手翻找口袋,想找帕子帮他擦拭伤口。
结果裴熠先她一步,先从外套内侧袋里拿出了一块。
池音音定眼一看。
欸,这不是她在暴雨山洞里给裴熠擦身体的手帕吗?
这都从太平洋小岛到挪威北极圈了,怎么还带在身上?
裴熠发现了池音音眼神中的疑惑,不太好意思地说:“本来想还给你,但是没找到机会。”
池音音抿了抿唇,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只是一块手帕而已…”
大概是这些连自己都不在意的细节,却被裴熠当作头号大事一样记挂,就算是孤寡圣女,心肠也会变得柔软起来。
她拉着裴熠的手,一点一点地清洗上面的污渍。
池音音已经小心避开伤口了,但热水还是会流进去,痛是肯定会痛的,她抬眼就能看到裴熠小臂上的青筋狰狞,全靠他强悍的克制力才没有把手缩回去。
池音音往伤口吹气。
一边吹一边擦。
这口气好像有奇效,裴熠立刻就放松了。
连时不时绻缩的手指也放松下来,搭在池音音手背上——这样的姿势,就像是亲密牵手。
池音音抬眼朝他看了一眼。
明明是零下的室温,裴熠额间却出了薄薄的汗,连眼底都映着光。
他正目光灼灼盯着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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