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终于反应过来:“我怎么就……”
“你刚才看什么,”江悬不留情面地打断他,“谢大将军,需我提醒你么?”
说话时江悬迈出浴桶,走到衣架旁拾起一件衣裳,换上之前,转身投给谢烬一记眼刀:“还看?”
谢烬愣了一下,讪讪地背过身。
今日的江悬,与中秋那晚浅笑嫣然的江悬判若两人,倒应了萧长勖说的那句“他现在心性如何还未可知”。
谢烬耸耸肩,一抬头,发现一旁有面铜镜。
镜中刚好映出江悬背影,跟谢烬常年风吹日晒的小麦色肌肤不同,江悬白得像镀了一层月辉在身上。几年不见,他长高了,两条腿长且直,骨肉匀停。视线往上,是盈盈一握的窄腰和圆润饱满的臀,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一片宽大衣衫被江悬甩到身后,遮住大半个身子。
谢烬的脸有些烫。
江悬低头,把长发从衣裳里拿出来散在身后。他沐浴后便该睡了,玉婵没给他准备太多衣服,只这一件薄衫,半遮半掩披在身上,发梢滴着水,将腰窝处的布料洇得深浅斑驳。
他光着脚走过来,绕过浴桶,走到谢烬面前。
“谢将军。”江悬声音仍是冷的,“又一次孤身夜闯皇宫,是为了看我洗澡么?”
谢烬垂眸,镜中人来到眼前,肌肤似雪、青丝如墨,一双冷冰冰的眸子看着他,像某种不亲人的动物,狐狸或猫。
几乎不做思索,谢烬回答:“是为了看你。”
江悬眉头微蹙,轻笑了声:“好看么?”
谢烬说:“好看。”
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沐浴后的兰草芬芳盈盈浮动在江悬周身。江悬看着谢烬,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皇上也觉得好看。”
谢烬皱眉:“他对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做了。床笫之间的事,谢将军二十多岁,想必不用我多解释。”
“我没有。”
“什么?”
“床笫之间的事,我没有做过。”
谢烬往前一步,将最后一点可让江悬躲避的距离打破,垂眸,目光停顿了一会儿,握住江悬左手手腕。
江悬面露不悦:“谢将军。”
“我今天来,是为了看你伤好没好。”
上次匆匆一眼,谢烬没来得及细看,这次他拿起江悬手腕,拇指缓缓摩挲过那道丑陋伤痕,说:“是刀伤。你自己割的。”
他的语气没有提问的意思,江悬便没有回答。
“你不是说,在这四方金笼还住得惯么,为什么要寻死?”
“人总有犯傻的时候。”
“你撒谎。”
谢烬抬起头,放下江悬手腕,却没有松手。
许是江悬太瘦了,手上筋骨清晰分明,能轻易折断一般,谢烬握着,忽然不敢用力。
“我给你的哨子,你看了么?”
“嗯。”
“那是驰风的骨头。你离开后第二年,驰风知道你也许回不来了,不吃不喝半个多月,生生将自己饿死。”谈到多年前的事,谢烬语气平静,眼眶却倏然有些泛红,“所有人都说你回不来了,我不相信。”
江悬避开谢烬目光,问:“为什么不信?”
“没有见到尸体,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我活着,也不一定回得去,你倒不如就当我死了。”
“不。”谢烬忽然握紧江悬的手,说,“我带你回去。”
听到这句话,江悬脸上先是浮起一丝疑惑,然后眨了眨眼睛,仿佛觉得好笑一般,轻笑着摇摇头:“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又当萧承邺是谁?”他抬起头,直勾勾看着谢烬眼睛:“谢将军,你是大梁的将军,难道要与大梁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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