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一轮圆月,隐藏在厚重的积云里。冷冽的寒风裹挟着大雪,纷纷扬扬。
许白木从舞厅前门出来,脸上的血迹尚未凝固,呼吸间化作一团白雾,令染血的五官多了几分朦胧。
他看了看周围,夜色已被越来越厉害的风雪侵蚀。
这雪越下越大了。
寒冷逐渐安抚了许白木亢奋的神经,他边擦掉脸上的脏东西,接过手套戴上,接着点燃了一根烟。自从退到公司,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兴奋了。
托那小子的福,又感受到了久违的血腥味。
准备走时,余光瞥了眼旁边的黑巷子,察觉到一丝异样。
接着,一只橘色的田园猫从里面出来。这个瘦弱的小东西,跑到许白木的脚边,对着一直叫。
他跟着它走到巷子深处,没有月光照耀的阴暗巷子,令人感到恐惧。
适应了黑暗后,许白木看到雪地上躺着一个人。依稀能看到这人上衣被扒了下来,穿着单薄的长袖。
程风野残存着仅剩的意识,在强烈的痛感下负隅顽抗。他勉强睁开眼,伸出双手紧紧抓住男人的皮鞋。
他在赌,赌人性,赌许白木不是单纯的对自己心软,赌许白木还没有对自己失去兴趣。
许白木居高临下站在这个浑身脏污的少年面前,看着那双抓住了自己脚踝,沾满血迹的双手。
烟头丢在雪地上,微弱的红光在风吹动时明明灭灭。
套房里的白炽灯刺痛了程风野睁开的双眼,他下意识用手去挡,适应了以后,察觉到自己没穿衣服。
“醒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程风野警惕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许白木穿着浴袍,露着一小片泌着粉的胸膛,坐在沙发上,手指夹着烟,在下国际象棋。
房间里很暖和,在海城能住得起空调房的人不多。
看来,他赌赢了。
许白木抬眼扫过程风野赤裸的半身,看他呆坐在床上,没打算回答自己。
程风野看着像是没几两肉,实际上他结实得很,身上肌肉感还不错,手臂的力量看上去也很强,肩膀也宽……那为什么会被打成这样?
“身上和脸上的伤,是舞厅那群人打的吗?”
说到这个,程风野才想起自己正光着膀子,忙拉过身上的被子,却牵动了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
许白木往烟灰缸里弹弹烟灰:“别遮了,刚才已经看光了。”
程风野抿着嘴,脸上发热,四处扫了几眼,开口问道:“我的衣服呢?”
“扔了。”
“扔了!”
“你那衣服都脏成那样了,怎么穿?”
“那我穿什么?”
“穿我的。”
许白木丢给他一个袋子,程风野拿出来看了看,里面是一套男士休闲套装。
穿上后,感觉有点紧,束脚运动裤那儿露出一截脚踝。
他从床上下来,走到许白木面前,说:“谢谢你救我。”
“我也不是白救的。”
程风野低着头,眼睛盯着许白木手腕上的佛珠,接着视线转移到他泛着青筋的手背上,夹着烟的手指很漂亮,指甲也修得很好看,真看不出来是打架的手。
他看见许白木的脸在缭绕的烟雾中若隐若现,那如猫一般的眼睛盯着他良久,说:“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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