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野。飓风的风,田野的野。”
“为什么是飓风?”
“因为它活在热带。”
许白木想起了与程风野的第一次见面。
他站在货架前面,突然感到一片阴影投来,第一眼就被少年的眼睛吸引了。
那双黑色瞳孔,干净得像山间的鹿。充满警惕,不失野性,又一尘不染。
背着光的脸部轮廓有几分朦胧,深邃浓郁而显得像美术馆雕塑的五官却格外清晰。
少年身上的味道,就像夏日里的烈风。干燥,清新,带着轻微尘土的苦涩。
他从桌子上拿出一管白色包装的药膏,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示意程风野坐下。
“我站着就行。”
许白木表面上温和,实际颇具压迫力,他看向对方,那双上挑的眼在黄色的光线下更像猫眼。
人在静谧的空间里最容易产生慌乱,但程风野却一直站着没动,说明他的抗压能力还算不错。
程风野偏过脸干咳了声,不想坐是因为许白木的内裤的尺寸有些不合,勒的有些疼。
半晌,许白木走到程风野面前:“手。”
程风野后知后觉伸出手,只见许白木将药膏破开,挤出一些在自己食指上,随后坐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给他的指关节上药。
尽管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手法粗糙,可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了。
程风野低头看着他给自己涂药的样子,某种异样的情愫油然而生,像果壳里的种子,落在了内心那片最柔软的土壤。
程风野的手指很好看,修长且分明,现在上面都是伤口,掌骨关节和指关节最严重。
许白木垂眼涂着药,皱着眉不由得“啧”了一声。
一个毛头小子,何以让他做到这个地步?许白木想,或许是因为好久没遇见这么合心意的长相了。
“这是跟几个人打架了?”
“天太黑了,看不清。”
“打不过不知道跑吗?”
“跑了下回还是得挨打。”
许白木低着头轻笑一声,程风野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半湿的黑发蓬松,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其中似乎还掺杂了一丝极淡的檀香。
“知道就乖乖让他们打就行了,还手干什么?”
程风野有些失神,直到手上的的痛感将他拉回来。
“本能。”他说。
“什么?”
“人的本能。不敢打和打不过是两回事,只有习惯了忍受和甘心妥协的人,才不会还手。”
许白木将药膏随手丢在桌子上,问:“多大了?”
“十八。”
“还上学吗?”
“高三。”
许白木坐在桌子上问话,目光却飘向远处。对方不提出新的问题,这场对话就是一张单程票。
就在他沉思间,眼前忽然出现一片阴影,瞳孔紧缩的瞬间他下意识往身后摸,却在脸上感受到一抹不熟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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