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脚踩在刚才他踩过的地方,看了一会便低声咒骂了声。他看了看这个十字巷口,随便选了一条走进去。漆黑的巷子,没有人声,现在冷得连狗吠声都没有。他快速往前走了一段路,没发现人就想转头回去,但没想到刚转身,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人脸。
登时,男人吓得惊叫出声,差点坐在地上,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脖子上就被一个冰凉而锋利的东西抵住,一瞬间,他浑身紧绷着,不敢轻举妄动,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凭那触感来说,是一把刀。
脖子上传来刺痛感,尖锐地提醒男人那是刺破皮肉的感觉。
“告诉他,别再跟着我了。”少年声音响在男人耳后,阴森森如鬼魅般极冷。
“知、知道了。”他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刀子就划开他的大动脉。
话罢,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消失了,他停了一会才敢往后看。身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对方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自己如擂的心跳和一身冷汗。
空气中弥漫淡淡的铁锈味。他摸摸脖子,湿润了手,那地方一片火辣辣。
后来这男人走到一处豪华的别墅前面,按了按门口的铃,不一会儿,有人来开门,从里面出来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
程风野在不远处看着,那人正是上次跟许白木站在一起的人。
他看到那人上了车,刚才的那个男人站在车外与对方交谈了几句,车子便发动了。
车子离开后,程风野望着那栋依旧亮着灯的别墅看了许久。终于,他动了动脚,一头扎进这夜的严寒。
回到家,程风野轻轻地推开门,因为老旧的螺丝还是发出一点吱呀的声响。他侧身进去,里面漆黑一片。
他发现许白木房间的门开着,人并没有在里面。他感到一瞬间的失落,或许是觉得对方昨天一定会生自己的气。
他爬上阁楼,刚打开门便发现自己床上隆起一团,他轻手轻脚走进去,发现许白木正躺在上面酣睡。劈面而来的惊喜令他感到雀跃不已。他蹲在床边,注视许白木的侧脸,透过那扇小窗户投进来的月光,他看到对方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
程风野靠着床边坐下,头微微靠近许白木。他从怀里拿出许白木为他求的平安符,一遍遍用大拇指指腹摩挲着。这时许白木翻了个身子,程风野呼吸一滞,他转头的瞬间,两人鼻尖对着,距离极近,发现对方呼吸依旧均匀且绵长。
程风野下意识滚动喉结,这一道吞咽的声音在黑暗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垂眼盯着许白木的鼻尖,视线又从这儿移到唇上,便想起第一次吻上去的时候它有多软。
许白木的唇生得略薄,看上去总让人觉得他凉薄。
一钩上弦月高挂,窗口的银光一股脑地泄进来盖在两人身上。少年动了动,鬼使神差地低下头。
少顷,程风野便抬起头,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他感到一阵口渴,慌慌张张站起来。他以为只有月亮知道,他吻了他。然而少年躺上来,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悄然睁开了眼睛。
翌日清早,许白木睁眼后没看见旁边有人。他打着哈欠下楼的时候,看到程风野正把早饭摆在餐桌上。许白木洗漱完,两人坐在桌子前吃着饭,空气中弥漫着沉默,令人不自在。
饭后,许白木又去了躺寺庙,程风野考完试放假了,也无事干,但没有被叫上跟着一起去,只能百无聊赖地信步在大街上,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兼职。
他走到一家仓库前,上面贴着招聘的字样,本想问问招不招人的,下一秒却看见昨天的那个男人从半拉的卷帘门下面出来。
商铎一抬头便看到眼前瘦削的少年。他皮肤苍白,透着淡青色,但五官却长得十分出色。他有一双看上去干净的眼睛,但非常冷漠,仿佛他沉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深不见底的心。
仓库不远处,一棵光秃秃的树下,一旁停着一辆黑车,商铎和程风野相对而立。几个穿黑衣的男人站在周围,几乎就在不远处围成一个圆。
空气中流淌着一种微妙的气氛,商铎静静地看着程风野,似乎在等对方先开口,却没想到程风野这么能沉得住气,一言不发地与他僵持。最终,商铎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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