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木坐到床边,把烟掐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跟跟跑到他的脚边,用黄色的小脑袋蹭着他的裤管,它这会儿已经胖了点,但还是巴掌大的小小一只。
他低头看了一会,侧身摸了摸程风野露在外面的头发,揉了揉。对方没反应,他以为是又睡了,便掀起被褥一角,和衣躺下。谁料刚躺下,程风野便贴上来,将他紧紧抱着,贴着他的背脊,呼吸沉沉地落在后颈。
“我以为你睡回笼觉。”
“我在等你。”
这场对话完了以后,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彼此都以为不会再继续。半晌,许白木开了口,声音极轻。“仔细想想,我是有些生气的。”
少年没作声,但许白木感觉到,身后的呼吸似乎乱了一拍。
阿强来报到,拿着一后备箱的礼物。许白木穿黑衣,看了眼卧室便出去了,走到楼下对阿强说:“太多了。”
他从后备箱拿出两盒看上去适合送礼的点心,准备出发,阿强不放心,被直接勒令不许去,没办法,只能蹲在楼底下等。
阿强在楼底下无聊跟梁子他们玩起了扑克牌,手不得空,嘴里叼着烟被熏得半眯着,不管烟灰掉了一手烫不烫,打出两个老k。把烟拿下来的当口,他瞥到程风野下楼,立马烟摁在地上喊了一嗓子。程风野没回头,脚下的步伐甚至加快了。阿强见状,也不管是不是要赢了,丢了牌就追上去。
“干嘛去?这个时候你可别乱跑,万一……”说到这里,阿强止住了话头,直接挡在程风野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原本是想说周齐被揍了,估计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呢,这几天也没见那边有什么动静,指不定憋什么大招呢,这时候万一让那边再注意到可不太妙。
虽然许白木没有明说,但阿强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心里有感觉他是不想让程风野出什么危险的,所以阿强就忍不住多注意,生怕这小子出点什么事儿。
“到底干啥去?”
“找同学。”
“谁啊?”
“江誊。”
“是吗?”阿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程风野笑笑:“一起?”
最后阿强放他离开了。
许白木走了一段路程,从宽阔的商业街大道走入一个弯曲窄小的巷子,在巷口第一家小门前停下。他抬起手用指关节敲了敲红色木门,发出清脆的叩门声。半晌,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妇人,清瘦的脸庞,两鬓已有白发。她看见来人时,浑浊的眸子里出现一丝异样,似乎并不欢迎这个突然到访的外人。
“你来做什么?”妇人说。
没等许白木开口,妇人的丈夫听到门口的动静走过来,看清了来人时眉头紧蹙,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一脸严肃道:“走吧走吧,以后别来了,快点关上门。”
许白木一直站在门口不肯离开,老两口不愿收他的东西,他的道歉对方不想接受,最后他们的儿子出来,与许白木的年岁相当,端了一个红白相间带着花的瓷盆,刚打水洗脸,还冒着热气,从他们中间挤过来,一声不吭地就要往他头上泼。
他闭着眼,等着一盆水浇过来,却突然被抱住,只感到几滴温热的水滴到脸上。他睁开眼,程风野的脸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
夫妻俩的儿子眼看着泼过去的当儿,从巷口冲过来一个人,结结实实地挡住一盆水。
“你还有脸来,都是因为你,让我姐死后都不安宁!”
“你干什么!”中年男人拧着眉责怪儿子不该这样,最后看了一眼被淋湿的少年,背着手走开了,妇人叹了口气,说了句“你快走吧”,便关上了门。
许白木从程风野怀里出来,看着被水淋得湿透的少年,一时愣住了。
“小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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