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楚打着哈欠，从被子里伸出两条胳膊，十指开合模仿食人花咀嚼，陆责把手机放在他手心里又拿走，道：
“现在很晚了，先睡觉吧，明天再说。”
“我不，我就要看，快给我。”
檀楚撑起上半身一把夺过手机，朝陆责吐舌头，然后迅速缩回被子里蜷成一团，打开瘾桃app查看后台消息。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天，私信从一开始的开了不友善言论过滤还被各种嘴臭信息塞满，到现在增长缓慢，深夜更是寥寥无几。归功于陆责的保护性隔离，檀楚没有用自己最不理智的状态面对观众，“小猫没尾巴”的风波也逐渐停止发酵，似乎快要过去了。
他反复刷新列表，见没有新消息，正准备关上手机睡觉，此时突然一个陌生的空白头像弹出来，显示“新粉丝”，然后给檀楚发了条私信。
「您好。」
檀楚鬼使神差点开聊天框，第二条消息蹦出来，迅速刷屏，他一愣，划拉好几下还没到开头，洋洋洒洒一大串，目测有好几千字。
「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认识您，在几天以前我无意中看到了您的相关传闻，知晓了您的身份……或者说性别？这才注册了瘾桃账号，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想告诉您我同您一样，也是间性人。」
檀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陆责吓一跳，问他：
“怎么了？”
檀楚没回答，几乎把手机整个贴到眼前，一字一句看得仔仔细细。
「您比我幸运得多，我的两套器官都发育畸形，雌性性腺勉强能发挥作用。原本我应该切除男性生殖器，作为女孩生活，但是先天性心脏病让我的手术难度成倍增加，医生说能不手术就尽量不要手术，所以我的父母只能把我带回家去，我错乱的人生就此开始。」
这个人写得很诚恳，从小到大因为性别经历的种种不便和敌意，还有家人朋友数十年如一日的支持，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檀楚，就像面对一个值得信任的老相识。
「您说我们为什么会诞生呢？我没法穿裙子，但也不能把裤子解开站着尿尿，作为女孩我多了一个累赘的器官，作为男孩我每月需要使用卫生巾，我的身份卡上性别是女，但我不认为我是女孩，也不觉得把性别认定改成男有什么意义。我无数次想过，间性人究竟是一种畸形，一种病症，还是一种性别？我查过百科，问过医生，他们都告诉我在医学上还没有定论。」
「现代医学治不好我的病，也给不了我身份，我很困惑，相信您或多或少也经历过同我相似的处境，所以当我得知您的性别和职业时真的非常惊讶，我想您一定很爱自己的身体，像我是绝对没有勇气向其他人展露出一丁点皮肤的，如果您有空，并且愿意回答的话，我想问问您，我、我们、世界的几万分之一，诞生和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楚？”
檀楚转过头，发现陆责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他身边，伸出手在他脸上刮掉一滴眼泪，问：
“怎么哭了？”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他感觉到自己灵魂的某个碎片好像通过网络和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产生了剧烈的共振，檀楚梦呓般喃喃，抓着陆责的手指，急切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明天、就明天，明天你有空吗？我要开直播，我要把话全都说清楚……他们需要我。”
第41章
互联网的热点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一个小小的网黄甚至还没有都市传说的留存度高。在解决了那些人肉开盒、极端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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