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在比赛开场的一个小时前到达了现场,之后落座到裁判评委席。
白水金指着他,“小叔,那个是我的偶像。”
“等比赛结束去搭话,应许能要到签名。”
“真的?”
“当然了。”王沐光不是第一次见这位希尔顿先生,小时候他也观看过比赛,一家人一起,那时候父母还在,大哥带着他和小妹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当时希尔顿还是赛场的舞者之一,现在已经是国际知名的舞蹈家。
希尔顿没有架子,礼貌询问,对方不介意就能得到签名。
白水金隐隐期待。
没到来之前,他已经他对舞蹈的热爱早已消耗殆尽,然而等真正踏进这里的一刻,白水金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荒唐可笑。
甚至对不起高中时期半夜压腿的自己,他也许该给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好道个歉,如此轻视的放弃追求十多年的梦想。
那些咬牙的日子,那些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的日子,不是他人生中不耻的篇章,而是他度过的每一片荆棘丛。
他无比认真的盯着赛场,看着专业的登台舞者在他面前路过一位又一位,他们沉稳内敛,却又热情似火,舞蹈灼烧着每一个人。
他们为开场付出努力,在落幕深深鞠躬。
每一个动作都确保自己发挥到最好,力求到达一个全新的突破自我的高度。
一上午下来,白水金的衬衫都汗死了,这种感觉,比他在打工的地方洗三天盘子还要累,但心中和脑海的兴奋却一刻也没停过。
他像豪饮了许多杯咖啡,又补充了许多能量饮料,不知疲倦。
他的头发因为发胶没有乱,也没有因为热而扯松领结。
他的心是在舞蹈上的,无比坚定,他没有再回头。
苦难不值得歌颂,但只要能得到最后胜利的乐章,白水金想,他可以忘记苦难。
下午三点,比赛结束,王沐光心想可算结束了,再不结束他都怕白水金出点什么事。
对方有些小话唠,进场后一整天一句话都没说过,满脸的期待紧张,他甚至觉得白水金应该再往前坐一排,到舞者那排去。
比赛结束,白水金内心忐忑地到了后场,希尔顿先生此时正在被媒体采访。
“我觉得这次比赛是一个更好向世界展示舞蹈的一个舞台……”
白水金等在人群后,希望能得到签名。
他手里紧紧抓着纸和笔,好在希尔顿先生接受采访后看见了他。
白水金鼓起勇气上前,用他还有些生涩的英语向对方问好,询问是否可以获得一张签名。
“当然可以!“希尔顿先生和他握手,白水金整个人汗如雨下,拔开笔帽的动作都有些颤抖。
希尔顿边给他签名边看着他的眼睛,“你也是一名舞者。”
白水金羞愧,“我曾经放弃过舞蹈。”
“这很正常,我也放弃过。”
白水金猛地抬头,希尔顿先生对他微笑,“每个舞者在心中也许都放弃过千万次不是吗?”
他把签名放到白水金手心,“不影响结果的,能站起来最重要,虽然放弃过,但不也同时想过只要脚和腿还有一天能站起来,舞就要跳到最后不是吗?”
两种想法确实永远共存着。
“知道我说过的话?”
白水金:“知道。”
“说说看。”
“失败就是成功,成功就是失败。”
成功和失败永远并存。
希尔顿先生拍拍他的肩,“年轻人,祝你失败,也同样祝你成功。”
白水金站在原地久久,回过神来时,早已热泪盈眶。
也许他的人生在这一刻再次继续,舞蹈将他二十年所在的两个世界联系在一起。
耳边是止不住的抽噎,抽水车启动一般,回头,只见王沐光猛猛哭泣。
白水金鼻子酸,眼泪还没下来,对方倒是哭了,“你哭什么?”
王沐光不忘给自己配文案,“美男落泪,老天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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