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房子也很老,不过没有工作室那一片的年纪大,都是几十年的平房,不少在院子里搭了棚,屋顶上也盖了玻璃房。
林家的宅子没有动过,院子还是宽宽敞敞铺着水泥砖,当年就坑坑洼洼缝隙里塞满了草茎,现在也差不多,靠着院墙摆了一排花盆,什么植物都有,大部分都是没有仔细修剪过、野蛮生长的样子,不过都很健康。
植物多的弊端是蚊子多,江屿眠等了一会儿就吃不消,目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走到葡萄架下。
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摆着一只小香炉,香炉边不光有驱蚊香还有打火机和烟,他点了驱蚊香,有点稀罕地拿起烟盒看了眼,林鹤书居然会抽烟?
林鹤书不光换了身衣服,还简单冲了个澡,耽误了一点儿时间,出来看见江屿眠坐在葡萄架下——明明有桌有椅,他非得踩着凳子坐桌上,玩着林鹤书的打火机夹着林鹤书的烟,要笑不笑的:“看不出来啊林大夫,你还会抽烟?”
他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的,微微眯着眼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口烟,嘴上说着看不出来,自己比谁都娴熟。
林鹤书收回视线:“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江屿眠煞有其事地点头:“是啊,我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我谈恋爱。”
差不多的话,江屿眠从前隔三差五就会说:“林鹤书,跟我谈恋爱。”
“林鹤书,你什么时候跟我谈恋爱?”
他从说要追林鹤书开始就没想过追不到的可能,于是他见到了林鹤书的另一面,不再跟他说什么校规、什么早恋,而是直白冷漠地拒绝:“我不谈恋爱。”
现在也是。
“我不谈恋爱。” 同样的话,林鹤书说来比当年温和很多。
不过对江屿眠而言,都是一个意思,继续追——他要是能听得进拒绝的话,当年也追不到人,掐了烟,从桌上跳下来,丝毫不在意地跟他道别。
12缸发动机的轰鸣声从巷子口传来,江屿眠来了又走,仿佛真的就只是过来看一眼。
接下来快一周,林鹤书都没见他,转眼到了周四,林鹤书要值夜班,跟他交班的还是沈大夫,6092的病人情况不太好,不需要任何专业知识,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来他活不久了。
沈大夫面色凝重:“不进icu的话就这两天了。”
进了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况治了三年,原本家底就不算太厚,到现在早已山穷水尽,再进icu住几天,不过是徒增负担。
这两天有点降温,儿科那边小朋友明显就多了,急诊大晚上的还在接人,扈康到十一点才找到时间摸鱼。
他摸到六楼内科来,内科看着比儿科还忙,林鹤书也不在办公室里,扈康找了个相熟的护士问:“笑笑,你们林大夫呢?”
“6092病人要出院,林大夫去安排了。”
扈康看了眼护士台的电子钟:“这个时候出院啊?”
笑笑压低了嗓音,含混地说:“怕赶不及。”
按照规定,如果病人在医院里走了,是要直接送到殡仪馆的,西府这边的习俗还是要在家停上几天,算过日子再火化入葬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