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沉眠的怪物。
这个怪物拥有治愈能力。
孟识的研究思路又多了一条。
在他下床时,一根不知何时伸出的触腕悄然抓住了他的脚腕。
孟识后脊一凛,回看过去。
怪物依然沉眠在它黑甜的噩梦里,似乎只是察觉到母体的离去,潜意识的捕捉。
孟识顿了顿,将掌心覆在怪物黏腻的触手上轻柔地摸了摸,在感受到收紧的力度放松下来后,将其从脚上扯了下来。
怪物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沉闷低鸣,有一瞬竟是要醒来。可能是刚刚温柔的抚摸起作用了,怪物探出触手慢吞吞地在空荡的床上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孟识睡过的地方,将留有母体体温与气味的被子卷到怀里,又恢复成无害的寂静状态。
孟识从一地的凌乱里找到了从床头柜里掉到角落的房门钥匙,边套着衣服,边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出了屋子,将门带起后,迅速反锁了起来。
一向注重仪表的孟识,衣衫不整,赤着脚踉跄地穿过走廊。
愈远离怪物,心弦反而崩扯得越紧。他的精神高度紧张。过往人生里,不论是被开膛的动物突然从解剖台上跳起来甩得满脸血浆,还是有着堪比人类嗓音的大型动物,在他的折磨下间歇性地发出震彻耳膜的凄厉嚎叫,都不曾让他有过敬畏之心。
可他现在竟然胆怯到害怕自己的脚步声。
脚步的声响在走廊里“窸窣”地回荡,怪物的声音就是带着回响的,孟识神经质地频频回头,几步之后,又因为逐渐加深的忌惮,只敢僵直地看向前方。
他所发出的脚步声紧随着他,像是紧随而至的追赶。他似乎在脚步声里听到了粘稠的水声,像是踩到了血浆,动物的内脏,又或是怪物的粘液。
他昨晚被怪物操得尿了出来,他的身体可能坏掉了,孟识感觉自己又要失禁了。
孟识脚下虚软,倚着墙壁粗喘着缓了一会儿,才走完了剩下的几步路。
他来到实验室门前,布满血丝的眼睛眨了好几次才通过虹膜验证。
熟悉的实验室与加固的金属防爆门给了他些许的安全感。
光可鉴人的墙面反照出他的狼狈。孟识胡乱地拢了把头发,用袖子擦了擦脸,找回些许理智,拿起实验室对外的通讯设备,拨了出去。
“我是孟识。”
他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带哑得有多失声。好在是专线的内部沟通,不至于费太多口舌。
与他间隔半个海岛的下级人员自报过工号,等待领导的指示。
他遇到了麻烦。
然而要怎么描述他与“麻烦”共处时遭受的经历,怎样委婉地形容异类的存在,不会令人觉得他疯魔了?
是将这个“麻烦”的存在小范围地在高层里公布,还是以武力压制为前提,召集组织里所有的人员对其进行围捕……
就在孟识沉默思考的当口,他突然产生了类似动物遇到天敌般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是烙印在生存基因里的直觉,而他曾被这种直觉的本源支配贯穿。
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间洞开着天窗,防护比较薄弱的关押室,而是如一只警醒的惊弓之鸟般,直直看向金属大门。
它来了吗?
可为什么这么安静……
孟识眼角跳了跳,脑海里已经提前预演起怪物会以怎样摧枯拉朽的气势打砸门扇,咆哮着令人精神崩溃的噪音,将铁门撞出变形的开裂,液化成毒沼顺着那些缝隙入侵进来。
然而预感中毁灭的末日却迟迟未曾降临。
与之通信的下属似是听到了孟识倒吸冷气的声音,出声询问:“孟专员,您还好吗?”
孟识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轻声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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