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俏已经松开了卡住她脖子的手捂住她的嘴,她回味着刚才舔了蜜似的初吻,嘶哑着声音,我放开你,你不要喊。
沈琼瑛连忙点了点头。
两分钟后,刷卡开灯。
沈琼瑛拆开了房间里的急救包,用双氧水和碘伏给林俏认真地一点点处理伤口。
她性子太烈硬是自己磨断了绳子,手腕上像是遭了刑似的,全是钝钝的血痕。
林俏像是被修理爪子的小兽,一边享受着服务,一边恶狠狠张牙舞爪: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其实她直觉女人没有恶意,看她毫无防备的样子就知道了。
沈琼瑛终于给她包扎好,这才长舒了口气,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对自己这么残忍?
这就是她跟林俏的不同,她面对面对即将到来的厄运,还有不止一个异性对手,大概只会在现实的考量下屈从耐受,事后悄悄逃走。她只能保证自己的心不对任何人屈服,而看到这样野性难驯的林俏,话虽如此说,但她心底其实很向往羡慕。
林俏全程没有发出一丝痛呼,听她心疼,这才开口,你不懂。
林俏小时候学习其实挺好,她属于很聪明那种人。初中时她爸妈离异,她妈再嫁了个富商,结果那个继父人前事业有成名利双收,人后瞄上了她这张更年轻漂亮的脸,总想毛手毛脚。
林俏不止一次告诉她妈,谁知她妈一个字不信又或许是出于某种考量,心里信嘴上不信。
于是她从那时起就跟家里对着干,跟世界对着干,跟自己也对着干。不仅差点把继父捅伤进工读学校,还在听到他们打算把她这个祸端送出国时,把名列前茅的成绩作进了职校,就近恶心他们。
也是从那时起,她独喜欢看起来冰清玉洁高高在上、对异性不假辞色的男孩子,因为那种男孩子才让她觉得没有肮脏下流,不会暗藏龌龊。
但其实她不仅喜欢拒人千里、冰雪清高,还喜欢芊芊弱质、纤柔脆弱。
前者让她感觉不虚伪禽兽,能勉强得到她对其人品的盖章认可;而后者让她感觉安全无害,能激起她仅剩的同理心当然,前提是并非段楚楚那种表里不一的白莲花绿茶婊。
而或许是因为面前的沈琼瑛更完美契合这两个特质,且释放了善意,使她毫无保留说出了这番创伤。
沈琼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沉默了好久,我也是被类似经历荼毒过的人,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你就更不该欺负女孩子。校园霸凌,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你觉得对吗?
林俏高高地坐在窗台上,抱着一条支起的膝盖扭过了脸去,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我没有随便霸凌,那些人都是婊子,她们活该。
沈琼瑛为她刺耳的话而皱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骂过我婊子呢。连监控都有角度错觉失察的时候,你没有理由判定别人的对错。可能你拳脚之间,毁掉的是别人的人生,就像当年你妈妈轻易草率的一个决定,维护了里子又维护了面子,那你是要像她一样错而不自知?
林俏在听到她也有过类似的伤疤时,其实已经后悔了。但长久的叛逆使她嘴上不肯认输,我跟那个贱女人才不一样。
沈琼瑛摇头,少见地冷硬起来:我也算是一个被校园暴力毁了学业的人,你知道我有多恨这样的施虐者吗?如果你是想制造多几个我这样的人,那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现在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俏咬了咬唇,没有动。
同质化的经历很容易让人产生共鸣,尤其是跟自己一样身处逆境,却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更令自甘堕落者自惭形秽。
沈琼瑛看着她把自己的唇咬出血来,像是丧气耷拉耳朵的小兽,心里一软,俏俏,我不希望哪一天在社会新闻上看到你。你看我,16岁一无所有,受到了实质的侵害,都能走出来;而你万幸还白璧无瑕,还能读书,还有无限可能,我希望你不要为了赌气糟蹋你的资本。他们不值得。
或许是单纯被那一声俏俏暖到了,又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有人用白璧无瑕来形容劣迹斑斑的她,她这次没再狡辩,小声答应,我知道了。
其实类似的话她妈也曾喋喋不休,但因为她妈在那件事上的不作为,在她这里是一点威信也没有。
所以你现在应该相信,我不是沈隐的女朋友了吧?沈琼瑛给她拿了瓶矿泉水。
嗯。她一口气喝了半杯,我知道你不是了,你是抓我来那家伙的女朋友。
沈琼瑛又叹了口气,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沈隐的妈妈,沈琼瑛。看着嚣张的女孩子终于露出震惊的面孔,她暗自愉悦,但语气严肃非常,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不同意你和我儿子在一起。沈隐因为她的关系,心理并不健全,而林俏也如此,两个同样家庭有问题、心理不健全的人在一起,注定是各种鸡飞狗跳的闹剧和互不迁就的悲剧。
相比对她身份的震惊,林俏对这个通牒的反应倒平淡多了,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知道了,她蹦蹦跳跳从窗台上过来,忽然凑到沈琼瑛耳边环住了她的肩膀,说真的,我觉得你比他那个死人脸好多了,你又温柔又好看说着吁了口热气,突然在她耳垂轻轻咬了一口,嗳!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在一起?那些多了根屌的男人其实也没什么好的。
狂放的少女言辞尺度太大,以至于沈琼瑛还没从耳垂酥麻的攻击下躲闪开来,就因为震惊而恍恍惚惚说不出话来。
林俏看到她完全接受不了的样子,不高兴地撅了嘴,切!吓你的,真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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