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没有奏效,沈隐委顿在地,像是个一无所有的乞丐。
纪兰亭和周宇泽面面相觑,都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原本看到他闹成这样应该高兴才对,可却都高兴不起来。
纪兰亭咳了一声:你别冲动!你刚才那个样子我都要后悔搬你过来了!我是瑛瑛我也得躲着你!他也愤慨,可理解不了沈隐要玉石俱焚的愤慨,因为他不知道沈瑾瑜当年就是始作俑者,不知道沈瑾瑜前阵子还登堂入室,不知道沈隐一直生活在沈瑾瑜阴魂不散的阴影之下。
这就好比遭遇匪徒一贫如洗,好不容易拨开云日苦尽甘来,却又被再次洗劫。
沈瑾瑜上次嫖客般从她卧室餍足走出的情景,给沈隐留下极深的阴影,当时妾身未明他没立场管,时至今天作为她认可的伴侣,他的感受和担当又不同了。
纪兰亭和周宇泽既不明就里,也无名正言顺,自然理解不了这一点。
周宇泽附和:是啊,你也得替她想想,她既然有不告诉你的理由,那你逼她也没有用。
沈隐眼珠子转了转,她有什么苦衷不能跟我说?
纪兰亭烦躁:跟你说了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个高中生吗?妈的,上次沈瑾瑜那王八蛋差点把我和阿泽给坑进局子,你以为你能讨得了好呢?
沈隐自嘲笑笑:所以,还是因为我没用。
他心里都明白着。只是他还能怎样?让他像个绿毛龟一样隐忍、配合她虚与委蛇、还安慰她从长计议?他做不到。
他甚至怨恨起了她瞻前顾后的优柔寡断,他是真的想豁出去把沈瑾瑜送进监狱,这样一切就迎刃而解。
他恨她不够决绝,何尝不是恨自己无能。
他从地上爬起来。
纪兰亭虚扯了一下:喂,你不会还去找霉头吧?
沈隐挥手甩开:让开,我回学校。
周宇泽却是在意另一件事情:那你说话算话,放弃了对吧?
沈隐突然回头,目光如隼:你这么猖狂,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在场的人却都秒懂。
纪兰亭满脸尴尬,周宇泽则不以为忤:你都不要她了,我做过什么重要吗?你以什么资格立场来责问我?
你!沈隐上去就跟他打了起来,不一会两人就挂了彩。
沈琼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会场,却还记得拜托贺璧:你帮忙照看一下小隐,送他回去,他正闹情绪。
贺璧虽然不想放任她跟沈瑾瑜呆在一起,却也同样关心沈隐,毕竟人是他带来的,他必须全权负责,微一犹豫就离开了。
沈瑾瑜看到她回来脸色稍霁,趁她说话的功夫也拨了个电话稍作安排。见她哭得妆都花了,为她温柔擦拭:你不舒服,我们也回去。
她今晚原本没想跟沈瑾瑜回去,然而闹到现在,回不回家都没了意义。
小隐不要她,她在哪里、跟谁也都是一样的。
都是塑料兄弟,沈隐跟周宇泽打架,纪兰亭还真说不好帮谁,只能仗着把力气试图分开。
可这俩打得来劲,把他也给连带,搞得三个人乱作一团。
直到沈隐被贺璧拉开领走,纪兰庭揉着淤青的颧骨,埋怨地看向周宇泽:他正受刺激,你招惹他干嘛?
周宇泽无所谓地嗤笑一声:就是看不惯他让瑛瑛伤心,明明我想要还得不到。他邪气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何况他这不是比刚才半死不活的好多了吗?
卸完妆洗完澡,她恹恹地靠在床头,双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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