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祐似笑非笑:“那倒是来不了的,他醉酒后光天化日下杀了钦差大臣,作死至此,谁都保不住他,皇上没牵连到渝王,也是念及兄弟旧情,可世子是难逃一死了。”说着又看向他,“一年光景,物是人非,说实话,我在外头听到渝王世子出事时并不意外,他性格残暴,向来视人命如草芥,又过于狂妄不知收敛,这种事早晚会出来,当时只怕牵连到你。”
白昭华不怎么在意,语气淡淡:“因为我曾是他的‘狗腿子’?”
贺兰祐一怔:“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昭华:“表哥,其实我和渝王世子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要好。真要说的话,也只能算是几个月的酒肉朋友吧,早就不熟了。”
贺兰祐有些意外,还要再问,脑子里忽地灵光一闪,蓦然将几件事几个人连到了一起。
表弟和渝王世子接触的时间……
白昭华专心欣赏眼前的园林,抬步走到一处鱼塘前,前方就是一座假山,贺兰祐回过神来,追上前便道:“是不是卞成续……”
话没说完,白昭华就朝他做了个噤声动作,望着不远处的一抹青衫,嘴角翘起。
——找到你了,紫微星。
贺兰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假山后方的亭子里有两个人。
“这玉佩就是你撞坏的!你可得赔我!”说话的是二房的大少爷贺兰泽,如今十三岁,养得有些胖,正拿着一块裂成几瓣的玉佩质问。
被吼的则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青衫少年,相貌倒是不错,衣着有些寒酸,倒又不是仆从打扮。
青衫少年看着那碎掉的玉佩,面色惨白。
白昭华对那个脸上映着紫微星面容的少年没什么印象,只听表哥低声道:“那是小衍,叔叔那边的吴姨娘所出,不过吴姨娘几年前就去了。”语气一顿,突然冷道,“小泽的玉佩昨日就坏了,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撒谎,不成。”说着要过去,白昭华抬手拦住:“先看看。”
贺兰祐如今当了官,以后不会总管家里这些事,何况二房家里的矛盾,大房的子女也没理由总是插手。现在过去拆穿贺兰泽,只会让他从此记恨那庶出哥哥,再暗地里想法报复回来。
白昭华很想看那贺兰衍如何应对,不料他那小表弟尖利的声音这时又响了起来:“别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你得庆幸生在我家,今儿你要冲撞的是我漓儿表哥……哼!他早把你打死了!我心善,且饶了你一回,回头你把玉佩赔我,再替我写几篇诗应付夫子就是……好了好了,你看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还不过来给我当马骑?”说完指着自己胯/下。
贺兰祐连忙看白昭华,果然,小少爷脸都绿了。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握拳的青衫少年艰难站直了身,突然朝假山的方向俯身作揖:“大哥,漓儿表哥。”
那贺兰泽这才发现后面有人,回头一看贺兰祐沉着脸,忙收起了玉佩,恨得一脚踹倒了高他许多的贺兰衍:“妈的!你这个杂种,漓儿表哥也是你配叫的?”
贺兰衍伏在地上,握拳不动。
白昭华面色不改地走过去。
贺兰泽笑嘻嘻凑近他:“漓儿表哥,你别理他,他娘勾栏里出来的贱货,他也贱得很,他……”忽觉得双脚离地,人也腾空起来,当即仰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他那满脸笑意的漓儿表哥。
“你小子说的对,你表哥我看人不爽就一拳头打死了事,”他单手拎起这位作死也不忘给他拉仇恨小表弟,阴恻恻地一笑,“我现在看你,就很不爽!”
假山外,一墙之隔的游廊下,顺毅侯领着渝王,以及那位身着墨色绣金长袍的男子前去园林散步,骤然间,只听假山后面传来一声猪叫……不对,应该是哭叫。
“漓儿表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第8章 生辰礼
此时,没人注意到的侯府上空,正立着一道虚无缥缈的仙影。
司命拨开云雾,看完下方的情景,满意地摸了摸胡须。
“你小子说的对,你表哥我看人不爽就一拳头打死了事,我现在看你,就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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