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因为他知道答案。
他知道答案,二哥会随身带水果糖,只是因为他喜欢吃。
但这点微弱的良知,被疯狂增长的、亟待被肯定自身能力的欲望压下。
他看不起过去那个没出息的自己,急着“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迫不及待和过去的自己割席。
“问清了,没意思。”他盯着这辆车,“我现在能算是个温家人了吗?”
对方很满意,朝他伸手:“当然。”
他被允许坐进车里,是很豪华、很阔气的车,他忍不住又回头,去看那扇窗子。
二哥不在那了。
一个星期后,温絮白的病情稍微稳定,就离开了医院,也离开了温家。
温絮白收好自己的东西,并没和任何人告别。
……
“大哥。”温煦泽艰难扯了下嘴角,他低声说,“我是前几年……知道错的。”
这么说也不尽然准确,不如改成“前几年放弃自欺欺人”。
因为实在欺不下去了……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疯狂地想见二哥、想把二哥接来瑞士。
二哥不是喜欢爬山吗?他现在可是在最适合爬山的国家。
小时候不懂事,他干过些不是人的事、说过些不是人的话,二哥肯定到现在还生他的气。
那就先把人弄来再说。
然后大不了再软磨硬泡,程门立雪、负荆请罪。
……想通了这件事,温煦泽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温煦泽半年前买到那些装备和金牌,为了找这些东西,却找了整整三年,砸进去了一大笔备用资金。
——他不敢空着手回去,怕二哥根本不想见他。
温煦泽绞尽脑汁想了好些天,终于提出了个完全自然、完全露不出端倪的,合理到像是个最普通的商业合作的提案。
他藏在幕后,等二哥被引来再现身,这样行不行?
二哥要是还生气,他就跪下认错。
每天都去认错道歉,这样坚持一两年、三四年,坚持个十年……是不是能让二哥心软?
哪怕只是心软一小点,愿意看他一眼、跟他说几句话,这样就行了。
就行了,他不求更多,他知道他干过多混蛋的事。
“我混蛋。”温煦泽哑声说,“我不是东西,我就该在那个攀岩点摔死……”
他又去扯手上的绷带,温煦钧死死将他按住,厉声呵斥:“你是不是疯了?”
“我现在没疯,大哥。”
温煦泽的脸色惨白,盯着他,声音沙哑:“……我过去疯了。”
“我……知道,他在裴家,过得不好。”
温煦泽几乎是艰难地、逐字逐句地把这句话吐出来,像是剖出最深处的那块早污糟透了的骨头。
一个最卑劣、最贪婪自私、最见不得光的龌龊想法。
温煦泽语无伦次地说:“我,我想,可能……”
……可能、万一,他等二哥最难熬的时候,把这个提案递过去……
是不是……最有希望成功?
是不是,再稍微拖一拖……
……
温煦钧的脸色这些语无伦次里变得铁青。
他知道温煦泽的意思。
温煦泽是想,拖到温絮白不得不求助、不得不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再去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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