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南淮的心脏莫名沉了沉,他把手机放下,隔着衣服搂住沈灼野,往胸口拢了拢:“想什么呢?”
沈灼野碰了碰他那个耳钉:“打这个,疼不疼?”
商南淮想了一会儿:“疼。”
青春期时候叛逆,商南淮跟人家学犯浑耍酷,非要去打的,疼得他嗷嗷叫。
后来在“什么都能洗”的邵千山手里,这耳钉也被铺天盖地的通稿洗成了温润如玉、翩翩风度。
“怎么了,你也想打?”商南淮扯了下嘴角,“你跟我待遇可不一样……你要是打耳钉,那就是小混混痞里痞气,给粉丝造成不良误导了。”
沈灼野想了想,也是,就收回手,垂下眼睛。
商南淮盼着他还嘴,可沈灼野不跟他吵,商南淮憋了一会儿,自己也泄气:“算了算了……你不用管。”
商南淮说:“你不用在乎,你就管养好你那个破心脏,现在这是我的事了。”
“我在乎了。”商南淮就没见过自己这么冤大头的,“我管你。”
他不管沈灼野有什么意见,反正这是他的梦,他说了算,沈灼野爱有什么意见有什么意见。
有本事沈灼野就回他消息。
商南淮不给这人反应的机会,扯开羽绒服,把还捂不热的人拉进怀里,紧紧搂着。
“不难受就不难受。”商南淮的胸口起伏,拢着这头愣愣坐着、手都不会还一下的小豹子,不由分说一通乱揉,“不难受最好,咱们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对吧?”
这话说完,他察觉到沈灼野在他怀里悸颤了下。
商南淮给他面子,假装没发现:“冷不冷,疼不疼?沈灼野,我在问你,你心里难不难受。”
“难受了,给我发个定位,我秒到。”商南淮说,“我带你旅游,我知道的地方多了,准保你没见过。”
商南淮说:“你要是不想旅游,我就带你回家,我跟你说,我弄了个挺不错的地方住……你要愿意,一辈子都不用搬走。”
商南淮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些,偶尔痛骂邵千山——他逐渐能想明白这件事,这就是姓邵的所说的“毁了沈灼野”。
沈灼野不是不在乎、不是不难受……是因为如果在乎、如果难受,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人为了自保,把一切情绪都封锁起来,敛进深处。
沈灼野像片逐渐熄灭的燎原火,只在最后手术前,和他写下那些混乱的字迹的时候,微弱地挣扎复燃,蹦出一两颗残余的火星。
“明天……还来我梦里。”商南淮跟他商量,“给你打个耳钉,过过瘾,行不行?”
他分不清这是十六七岁的沈灼野,还是后来的沈灼野……或许两个都是。
或许沈灼野从来都只有一个,这么多年,这个人其实从来都没变过。
沈灼野被他抱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睁着眼睛看他,瞳孔漆黑,大而茫然。
商南淮握着他的手,帮他摸了摸自己的耳钉:“给你也来一个?”
“特简单。”商南淮使劲浑身解数诱拐,“跟我回家就行了。”
他看见小豹子的呼吸顿了顿,伤痕累累的手指慢慢屈起,摸了摸那个耳钉……他不信沈灼野不心动。
但沈灼野还真就不心动,只是微微弯了下眼睛。
他摇头:“我在这等你。”
商南淮被他愁死了:“你这儿不冷?”
梦里它也冷啊!
这破活动板房哪哪都漏风!
但沈灼野这次很坚决了,他在炉灰里掏了掏,扒拉出来两个烤红薯,自己掰了半个,把剩下一个半装在袋子里,给商南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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