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自己的错。
“我一直在推演。”2603的发声装置也损毁大半,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掺杂电流杂音,“办法……不好用。”
想说的话没有人听,一切交流都会演变成阴阳怪气和争吵,搬出去像是饮鸩止渴,短暂的平静只能掩盖更深的决裂。
嘈杂的电流声里,2603残存的意识问他:“是不是……我错了?”
“不是。”宋边霁回答他,“是遇到了糟糕的人。”
因为遇到了糟糕的、自私到只为自己考虑的人,所以不论怎么推演,都没办法推演出一条出路。
拒绝沟通的本质是自卑,因为自卑而自负,因为自卑而不安,于是把自己放在“受压迫”的位置。
因为是被压迫的一方,自然就能肆无忌惮地排挤、责备、剥削和凌虐那个所谓的“压迫者”,从血肉压榨到骨头。
荒谬到极点。
2603问:“人不都是这样?”
“不都是。”宋边霁说,“正常人不会做这种事,喜欢你的人更不会。”
2603好奇:“有这种人?”
“当然。”宋边霁举手,“有这种人。”
这种话要是放在安稳的地方,比如温暖的卧室床上、漫天的星星底下,应该是句很温柔的玩笑。
但世界线崩塌在即,解剖床上的零件也早已报废,再专业的人来了也无法修复。
2603在这句话里静了一会儿,没有出声,慢慢闭上眼睛。
宋边霁轻声问:“不信?”
2603想要做出摇头的动作,不太成功,断裂的电线冒出小火花:“我在脸红。”
这次轮到人类说不出话,宋边霁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双没办法再睁开的眼睛,翻上解剖床,把空荡荡的金属躯壳抱在怀里。
2603问:“下雨了?”
“下雨了。”宋边霁不让他听出声音的异样,抚净落在机器人脸上的水痕,“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去,再不放你走了。”
2603的电线又打出微弱的火花。
中央处理器的运转时断时续,宋边霁帮他扶住摇摇欲坠的电池仓,又扶住发音装置,破碎的电流里,他的机器人断断续续对他说话。
“我要是还没坏掉,就好了。”2603说,“我的脸会很红,会发烫的。”
……
脸很红、会发烫的机器人,这会儿完全没坏掉,拿着刚煎出完美煎蛋的锅铲,好好的被人类抱着。
“轨迹里。”宋边霁轻声问,“我现在是怎么想的,准备做什么?”
这不是试探性的提问,浅灰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温柔到近乎透明。
庄忱看着那双眼睛。
“我不知道。”机器人回答,“没有百分之百的概率。”
宋边霁轻轻摸他的头发,指腹摩挲过清秀的眼尾,跟着继续问:“百分之九十九的的呢?”
……倒是有那么十几条。
但这也是种陌生到有点新奇的体验,这还是第一次,中央处理器面对概率在95%以上的轨迹,无法进行四舍五入,无法确定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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