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清一些。
想看清的不是尚书嫡女白珏,而是……那个女人的神情。
她都知道,她如此清楚府内的算计,却为何……
白珏顿了片刻,面上涌现不甘,开口问道:“你既然如此清楚,又为何要上花轿?”
“当日你不上花轿,府内也不会绑你上去。”
她们当日却有两重计策,一策是白榆猜测的一切;还有一策,乃是白珏亲自上轿,而后……而后九皇子会暴毙新婚夜。
这并不是白珏这个小小尚书嫡女能决定的事情。
这是皇权倾轧,是连尚书府都只能作为被巨浪裹挟的小船,随波而走的无奈之举。
今上子嗣太丰,又摇摆不定,如今群蛟长成,如何能不相互撕咬趋龙位而激。
尚书府想做纯臣却也不能,只能择一位而立,否则必会被群蛟翻搅的巨浪淹没,尸骨无存。
白珏自问从无真的想戕害面前她这位庶姐的心思,只是……为了尚书府,她也只能听命行事。
而若白榆不贪他人婚约,不贪九皇子妃的位子,大可不上花轿。
白榆看着白珏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轻笑了一声。
不着痕迹地朝身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开始进入正经表演。
逼迫白珏说出真相都只是抛砖引玉罢了。
“我为何会上花轿……”
白榆哈哈哈哈笑了起来,笑得声音格外清越好听。
白珏闻声皱眉,不肯被白榆牵着鼻子走,又道:“你并非逼不得已。”
白榆收了笑,认同点头。
“我确实不是逼不得已。”
在屋内贴着门的谢玉弓听到这里,无意识侧耳,离门更近些。
白榆话锋又一转道:“三年前的合欢宴上,陛下为众位皇子择选妃子。”
“你因为帮着九皇子谢玉弓出头一次,被陛下赞一声刚直纯正,自此在皇城贵女之中崭露头角。”
“那之后你同九皇子的婚约落在身上,虽然当时的九皇子不受宠爱,当日的父亲也只是个侍郎,这门亲事也算是美满一桩。”
白珏不知道白榆为何要说这个。
白榆却陡然激动道:“可是我当日拉了你,我要你不要去管的,你记得吗?!”
白珏后退一步,不知道白榆为何突然激动。
“我要你不要管,你非要去显现你多么正直纯良。”
“可你知不知道,被欺辱的人若是无人出头,那些人欺辱过后倒也罢了……”
“一旦有人给他出头,你知道他会遭受怎样变本加厉的屈辱吗?”
“你知道你声名远播的一次自以为的‘正直’之举,让他顶着被一个女子保护的废物名头,有整整好几年都被变本加厉地报复吗?”
这确实是真的。
谢玉弓确实因为女主角白珏的一次出头,被其他的皇子变本加厉地收拾来着。
甚至和女主角的婚约,带给谢玉弓的也是无尽的羞辱。
反派嘛,必然是要惨到极致才会变态的。
屋内的谢玉弓听到这里,神色出现了一些怔忡。
这些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好奇我是如何知道吗?”白榆看着白珏,实际上是做给屋内的谢玉弓看。
她说:“因我这么多年,日日都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因为你母亲这个主母的不待见,我同九皇子在宫中境遇一般无二。曾经帮过我的人,都会给我带来变本加厉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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