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命到头了。
这一次是真的有?些难保了。
谢玉弓对她本就没有?几分信任,白榆用谎言编织构建出来的“万千广厦”,实际上同此刻漂浮在水面的水灯无任何区别。
看似摇曳生姿流光溢彩,但只要被强风一带,稍稍偏斜便会立即自燃。
这一次她跑回尚书府,谢玉弓派人?跟着她,白榆不怕他跟着,这一切本就是做给他看的。
让他看到自己的忠诚和作用。
但是……这其中可绝对不包括私下会见太子!
一旦跟太子扯上了关?系,太子党这三个字,就是烧断束缚悬顶铡刀绳子的三昧真火。
再加上原身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都是在坑害谢玉弓,就像多米诺骨牌,只要第一个倒了,后面就只能地裂山崩。
无论?白榆再说出什么天花乱坠的话,再造出什么痴情绝对的人?设,谢玉弓也绝对不会相信任何一个字。
谢玉弓派来跟随着白榆的那些死士一旦发现白榆是来这里会见太子,回去禀报谢玉弓,那么白榆就只有?一个下场……
只怕今日一旦走出这个水榭,白榆又会走回剧情的老路,在去往工部?尚书的府中之时横尸街头暴毙当场。
白榆有?那么一会儿明明站在那里还在呼吸,心跳得像是怀中揣了两?只兔子,要蹬开她的胸膛冲体而出一样剧烈,她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她不知道她今天约见的鸿雁大总管,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太子,而剧情之中目下无尘的太子谢玉山,又为什么会在百忙之中专门抽出一点时间来约见……不对,或许可以说是戏耍。
太子一定是知道了鸿雁大总管与她之间的约定,才会半路截胡,这分明是明晃晃的戏耍。
戏耍她这个区区尚书府的庶女。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若是不做点什么的话,白榆绝对活不过今夜。
白榆之前又哭又笑?才强行圆回来洗干净人?设的那些努力,全?部?都因为谢玉山一个露面就废了。
太子门客三千,他高?高?在上被众人?拥上云端,从?不轻易下凡,又最是注重声名,绝无可能随随便便去面见一个尚书的庶女。
更何况这个庶女是九皇子妃,他更不可能落人?话柄,与其私下会见。
可是他就是见了,他这一见,白榆就变成了“他的人?”。
还得是他格外看重的人?,才能有?被太子单独召见的资格。
不仅白榆之前做的事?情都白费,现在莫说是跳进黄河,跳进长白山天池也洗不清了。
白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若真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她想一把掀开自己的帷帽,把头顶上的簪子拔下来,直接照着这看似光风霁月却?心肠未必不黑的太子的脖子上来那么一下。
她就能跟谢玉弓有?一个交代,能圆了她之前说的“想为谢玉弓杀掉太子”的谎言,洗清自己是太子党的嫌疑。
但是白榆深深提了一口?气,突然?间向前一步,然?后“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太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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