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蔓是被抬着送走的。
霍玉兰一直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像站在城楼上的边关守将,看着“敌军”如潮水般退去。
而?后她也浑身一软,跌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面。
手术还在继续。
牧引风是在十月二十一日那天夜里醒过来的。
距离零点还剩下不到半个小时,霍玉兰这些天都守在医院里面寸步不离,她神情憔悴,因为熬得?实在是太厉害,这会趴在牧引风的床边上睡着了。
手术做得?非常细致,牧引风的身体里面也钉了好多钉子。
但是大夫说,之前腿上的刺伤,这一次也进行了神经修复,只要康复之后加强锻炼,对于走路不会有什么影响。
牧引风的头发被剃掉了,因为他后脑磕破了,所以不得?不把过长的头发处理?掉。
霍玉兰一直都非常喜欢伴侣留长发,因为她的爸爸妈妈都是半长发。
可是这几天,她看着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牧引风,看着他因为剃掉了长发露出的完美头骨轮廓,突然间觉得?短发的他更加英俊。
苍白削挺的鼻梁,将那种过度柔软和温润都切割成?了肃穆。他看上去那么高冷,像一朵冰雕的花,却又那么想要让人捂在怀中看着冰凌制成?的花瓣,渐渐融化。
霍玉兰趴在牧引风的床边,沉在黑沉的梦境里面,梦里她回到了那个黑暗潮湿的山崖下面。
她趴在逐渐冰冷的尸体上感受父母最后的一点余温。
在感觉到头顶传来一阵细痒的时候,她陡然看到了眼前泛白的画面。
妈妈摸着她的头说:“醒醒,天亮了。”
天亮了,救援就会来了。
霍玉兰骤然醒来,然后因为起来的动作幅度过大,在她头顶上轻轻摩挲的手掉落,“当”的一声?,磕在了床沿上。
屋内灯光昏暗,外面依旧晦涩蒙昧。
天没有亮,但是霍玉兰看到牧引风竟然睁着眼睛。
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重新朝着牧引风看过去。
牧引风确实睁着眼睛,而?且正在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牧引风对着霍玉兰扯出了一个笑。
霍玉兰愣愣看着他,许久都没有挪开视线,一直到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也没有眨眼。
满含着的眼泪把屋子里昏暗的光线吸入眼眶,形成?了斑斓的彩色。
眼泪落下,一切重归清晰。
霍玉兰抓住牧引风的手,低下头,重新躺了回去,把他的手掌缓缓盖在了自己的头顶,闭上了眼睛。
牧引风轻轻地动着手指,摩挲着霍玉兰的头顶。
好久好久,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睡在病床下面的小白狗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伸了个懒腰爬了起来。
但是它在屋子里左闻闻又闻闻,最后跑到墙角撒了一泼尿又回到床下继续睡觉了。
“生日……”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引风艰难地开口,声?音极度干涩。
他说:“你?生日。”
霍玉兰抬起头,已经哭得?满脸泥泞。
她这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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