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朴素的黑色磁吸板,铺着各种纸质资料,还有一面最奇怪,象征时间的钟表在墙上排列成整齐的队伍,众星拱月般托着中间一座最大的时钟。
这些钟表底下是各个国家的首都名,时间是那些国家的标准时间,但最中间的钟表下却用黑色浮雕拼出两个字:考场。
“学员已经进入副本了吧?考试正式开始前他们有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和适应时间。”
中年人的眼镜反射着天花板的白,看不清他的眼睛,只听到那甚少有情绪波动的沉稳声音:“这是绝对安全的三十分钟,也是学员了解考场和考试规则的最佳时间。”
他忽然转过身:“张子清学员进入考场前的状态怎么样?”
“一切正常。”负责张子清个人状态的小组组长说,“我们已经在查询另一个被随机选中的学员,直播间名字是‘季星海’,具体的,目前还没有消息。”
“嗯,”他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大家听,“会一切顺利的。”
考场。
伴随着无数星辰降落,神秘世界的一处漆黑角落被点亮了。
平面的世界延展开,生出黑白色的立体,而僵硬的立体画面又出现了颜色,出现了动态,出现了声音、气味、冷暖……
溪水奔驰鸟儿振翅,一个刹那间所有黑白的死亡的美好或不美好的东西都‘活’过来,生机勃勃,无限真实。
天亮了,一道来自天幕幽冷的光穿透寂静深林,落在枯叶上,也落在枯叶间细瘦苍白的手指上。
手指弹动了一下,收拢,碎裂的树叶被拢在手心。
季星海从铺满松针残叶的地上直直坐起。干瘪的肚子传来需要进食的信号,肢体像是重新打磨上过油,感觉不到旧伤的残痛,只有头颅依旧闷闷地痛。
脚踝空无一物,没有定位环,也没有扭曲的疤痕,手工缝制的黑衣黑裤,脚上一双千层底的黑布鞋,鞋底干干净净不沾泥污。
他又看到了‘自己’的手,手臂只有一层薄薄肌肉,即便手指紧握,也看不出什么力量感,手腕带着黑色的电子手表,指甲干干净净带着健康的粉色,指腹虎口没有茧。
哦,又穿越了。
身体深处传来一阵说不出的疲惫感,几世记忆叠加,沉重得和山一样。这脆弱的身体能支撑超负荷的灵魂吗?
这一次他能活几年?十年?五年?
他缓慢且僵硬地动手指,动手臂,熟悉这个陌生的身体。
这套动作他已经非常熟练,心态也从一开始的惊恐,转到如今的麻木。
季星海已走过九个世界。九个相似而不是的世界,魔幻的平行时空。
这又是一个平行世界吧?
眼前是一片针阔混交林,鼻尖能嗅到带着泥土味的湿冷空气,而他躺在这里,身上的衣服,脚上的鞋子,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用过的痕迹。
四周也没有人类留下的痕迹。
有点奇怪呢这个世界,他是被突然丢到这里的吗?
谨慎的季星海解下手腕上和全身衣物都格格不入的电子手表检查一番,确认没有问题才重新戴好。
“嗯?”起身时他在旁边发现一把赶山斧,小臂长,实木木柄,百炼钢,手工打造,他掂了掂,很顺手。
为什么会有一把斧头?他要做什么?他应该做什么?许多问题一晃而过,又快速消失。
这些都不要紧,即时享乐,不要管以后。
又活不到以后。
拿起赶山斧,他从松软的落叶中站起,从树木的间隙中能看到远处的风景,白雾环绕,树影重叠,空气带着清晨特有的湿冷。
树林的边缘是凸起的崖石,站在上面向下看,幽深的绿色吸引着他,让人想要展开双手一跃而下。季星海蹲在那里吹了会儿风,脸都吹僵了。
“阿嚏!”冷,还是回去吧。
星辰落下的地方,考生们一一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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