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聪明里露拙的含蓄,他没有见过。
快到晚上十二点,TLu酒吧外灯光喧扰,跑车的轰鸣声进进出出,金霖路的娱乐区入夜一片灯红酒绿,衬得整个穹顶都是灰扑扑的霾色。
整条街,明明里头外头全是人,个个都把寻欢作乐写在脸上,但恍眼瞧着却像三五结伴的行尸走肉一样荒凉。
他走了一会神,揿灭烟,打了个电话出去。
“沈院长,我最近收了几幅画,想跟您借个讲解员。”
第二天近中午,程濯起床,手机的新消息里躺着一串号码,后面缀着孟听枝三个字。
·
徐格碰了碰程濯的杯子,知道他不是那种荤素不忌的人,侃笑了句他眼界太高,没过一会儿,话题忽然聊到赵蕴如身上。
那是程濯去年回国在市郊出车祸,P1副驾驶上坐着的当红小花旦。
“上周在一个腕表品牌的线下活动见到的,还旁敲侧击打听你来着,这都半年了吧,够痴情的。”
话是徐格说的,程濯没接。
如果女人痴情他就要回应,那他别干其他的了,天天忙着回应。
徐格忽然八卦,压低了声。
“你那么不待见她,是不是因为乔落?她们女人的事,咱们别掺和啊,娱乐圈的这些女明星不就撕来撕去么?这你也惯着乔落,过头了吧?”
程濯没接话茬,对徐格说出来的两个风头鼎盛的女明星不加一句点评。
周围人好奇得不行,看似各做各的事,实际上竖着耳朵想听程濯会护谁。
但程濯行事总叫人意外,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来抛给徐格,“把气充满。”
看着打火机,话题就偏了。
徐格纳闷:“不是说丢了么?”
“找回来了,还要送人。”
孟听枝等他给打火机充气,等了整整一周。
那天也好尴尬,早上刚考完了西方美术史,她去画室取了东西,周游说有只耳环落手工室了,孟听枝帮忙找到,然后背着画筒从美术楼出来,打算去食堂解决午饭。
她妈妈打电话来说家里的枇杷熟了。
孟听枝是苏城本地人,家在城南,从苏大回家坐地铁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最近都是考试,我没空回。”
“那行,我寄给你,你到时候快点收,别在快递中心捂烂了。”
孟听枝想都不想:“不用了。”
她怀疑她家结的不是枇杷,是长生不老果,她妈非要寄,让她分给室友尝尝。
“学校超市就有卖的,你别寄了。”
阮美云是典型说不了几句话就能拔高嗓门的家长,孟听枝很有预见地把手机挪出耳边一点。
依然分贝不减——
“那怎么能一样!超市里卖的那都是打了农药的催熟的,不健康,你千万少买那些东西吃,我跟你说,吃多了早晚要得病!”
孟听枝敷衍几句,挂了电话。
没过半分钟电话又响了。
过分强势的人连拒绝都不好拒绝,明明这么多年早习惯了阮美云的霸道脾性,但孟听枝被她妈的掌控欲弄的烦躁不已,声音也不耐地拔高一些。
“我们家的枇杷酸死了,去年我室友就说酸了,都不爱吃,你能不能别费心了?”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忽的传来一声气音似的低笑。
“什么枇杷?”
孟听枝看了看来电显示——程濯。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