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温度开得偏高。
孟听枝捂着被子睡,一觉睡醒,脖颈里闷了一层热汗。
她慢慢睁开眼,宿舍里光线明亮,身体有种感冒痊愈的轻盈感。
枕头旁边手机响个不停,她还以为是程濯打来的,看到来电显示,她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喂,妈。”
阮美云喜欢看港台警匪爱情片,音量打足,她家小楼就像个普法打恶的分支点,阿sir掏证发言是他们家常年的背景音。
她嗓门亮又阔,能压得住背景音。
“哪天回来啊?你们学校怎么回事啊,放假也不给个准确时间!”
是有准确时间的,不准确的是孟听枝不知道参加完程濯生日后会发生什么,她未雨绸缪,留足时间,之前含含糊糊应付了阮美云。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下床洗漱,孟听枝从门后拖出一只小行李箱,收拾了几件衣服几本书,画具是另一个手提包。
从苏大美院到秀山亭站,一号线转三号线,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跟拥挤到箱子都差点脱手的一号线比,驶向老城区的三号线明显人流骤减,孟听枝慢慢吞吞上车,还找到了一个空座。
扶着手边银色的小寸箱子,地铁在滴滴声后合门,猛然加速,将一侧五花八门的广告灯牌狠狠划成光怪虚影。
孟听枝走神。
她在想昨天晚上离开柏莘会所发生的事,就像一个营生不好的小商,复盘自己的产品服务里哪里出现败笔。
她实在想不到。
如果程濯没有接那通电话,电话里的女声没有急躁地说“那个包里的东西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程濯会不会就不是挂了电话侧过头问她,“学校门禁几点?”
后面会发生些什么吧?
就像室友出去跟男友过夜,回来总是披头发挡住脖子,说大学城附近宾馆的隔音真是绝了,昨晚都没怎么睡。
孟听枝昨晚也没怎么睡,天刚亮就从酒店出来了。
穿灰色一步裙经理小跑喊着孟小姐追出大厅。
孟听枝站在旋转门前,发丝被晨风高高吹起,转过头,眼神又软又懵像迷路了似的。
“孟小姐您去哪儿,我安排车送您。”
孟听枝按了一下咕叫的肚子,点头说谢谢,没过一会儿,酒店黑色的车子开来门厅下,经理还在她腿上放了早餐。
隔着纸袋,有暖暖的热气,她又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孟小姐。”
对方熨帖的八齿笑,专业又诚意满满,孟听枝记忆尤深。
车子开出一截,她回头。
黑色大楼还保留苏城古建筑的一些细节,暗金色字体低调奢华。
望府西京。
“秀山亭即将到站……”
机械的地铁女声报出将到的站名,提醒下车的乘客。
孟听枝静止的眸活动了一下,手上一只箱子,一只画包,还有一只印着小巧金鹤logo的黑色纸袋。
是早上那份失去热气的点心。
看警匪片的阮美云两口一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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